凌遥只能顺着说:“当然可以。”
比赛没有悬念。
如果不是沈沛文放水,她输得会更难看。
其实凌遥对胜负欲没什么执念。
她从出生起就拥有了很多,即使后来凌家遇到危机,周淮川也把她照顾得很好。
在周淮川这里,凌遥所有的需求和愿望几乎都会得到满足,她不需要像其他姨太太少爷小姐一堆的家族,需要让自己脱颖而出,赢得上位者的青睐,以此获得更多的家族资源。
凌遥考试没考好,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周淮川却怕她难受,送的礼物都快把房间堆满了。
就算她的人生一事无成,从头输到尾,她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甚至会得到更多。
富养的意义正是如此。
当然有好也有坏,好处自然是让她有一个看淡输赢的心态,坏处也显而易见——
人生的追求相应变少,对很多事提不起兴趣,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富二富三代追求另类又变态的刺激。
虽然输了比赛,但凌遥嘉奖般拍了拍Carl。
“Carl宝贝,你特别棒!”
Carl很是亲昵地蹭着凌遥的脸和脖子。
沈沛文的目光从Carl移到凌遥脸上,“你也叫它宝贝吗?我以为你更喜欢Rose。”
“我当然也喜欢她,”凌遥看着Rose,它即使赢了比赛也依然高贵冷艳,“对吧,Rose宝贝?”
Rose扬起高高的脑袋,看着高傲冷漠,但凌遥摸她时,她没有躲开,任由她触碰。
和凌遥被宋姿仪一口一个宝贝和bb喊大的不同,沈沛文从小被当成家族接班人培养,温情和柔软是最先被摈弃的东西,从他记事开始,家里就没人这么喊过他。
外企里也经常听到同事间喊宝贝和亲爱的,但这些也只是称呼,至多让人觉得更亲近。
但这和凌遥的“宝贝”不同。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娇滴滴的“宝贝”两个字从她嘴里喊出来,满是想要和对方亲近的撒娇味儿。
别说马了,就是人也抵御不住。
沈沛文想,这世上一定没人比凌遥更会撒娇。
至少他没遇到过。
她根本不用开口说话,光是站在你面前,你就没法开口对她说个“不”字。
刚才两人比赛时很多人被吸引在旁观摩。
此时看到两人下马遛弯,有人上前打招呼。
“您好,我的孩子很喜欢您的马,请问可以让他近距离看一下吗?”
有位家长带着自家孩子过来,礼貌地询问沈沛文是否可以看他的马。
沈沛文防范地牵紧了缰绳,礼貌拒绝。
“不好意思,我的马脾气不太好,怕伤害到你们。”
小男孩有点害羞,站在他妈妈后面,却忍不住一直偷偷看Rose,此时听到沈沛文的话,脸上满是失落神情。
“这样啊……”
“你需要摸摸我的Carl吗?”凌遥向小男孩弯下腰,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他,“还可以牵着在这里溜一圈哦。”
小男孩才刚接触马术,不曾拥有自己的小马,他的目光从高傲的Rose转到明显温和多了的Carl身上。
虽然Carl看上去也很威风,但他还是觉得Rose更厉害。刚才他的教练说,Rose是这个马场里血统最高贵的马。
见小男孩犹豫,凌遥继续说:“我的马和你喜欢的那匹是一对,如果你牵着我的马,她会一直跟着你。”
小男孩将信将疑地看着凌遥。
凌遥笑着把缰绳递给他。
小男孩接过,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宝贝。”
小男孩牵着Carl,沈沛文让马场的工作人员牵着Rose,跟着这对母子。
凌遥和沈沛文在外场休息。
两个人倚靠在栏杆上,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和马。
“五岁,”凌遥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他这个年纪吧?Stephen,你能不能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不认识。”沈沛文说。
凌遥偏头看他,“可是妈咪说我们……”
“我们只是见过,”沈沛文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我们不认识。”
“怪不得我对你没什么印象,”凌遥没往深处想,没去想既然他们不认识,只是见过面,为什么宋姿仪会记得这么久远的事,她想当然地说,“如果我们当时就认识了,一定也会成为朋友。”
沈沛文轻声重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