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坚定道:“我不生气。只要他能醒过来,以后无论他做什么,我再也不会和他生气了。”
霍骄眼神停在言初脸上,他从上到下打量她,像是不太敢信她是真想知道,还是为了套他话。
可言初的眼神真是太坚定了,不止坚定,还特真诚。
霍骄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那年谢依洺家里出事的时候,陆洺执才十岁出头呢。其实谢家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背后跟他家陆老爷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也不敢问。陆洺执更是从来没和我说过。”
“那时候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上学。有一天,谢依洺来找过陆洺执,就在教室里。那天我在,我隔着个窗户偷看呢。”
“我记得特别清楚,他们好像吵了一架,吵得挺凶的。谢依洺哭得特别伤心,然后突然就抓起了桌上的一支红笔,朝着陆洺执的手,就这么狠狠就戳了下去。”
霍骄做了个动作,像是下意识和言初重复那一幕。
“血当场就哗啦啦冒出来了,陆洺执也没吭声,就站着,动都没动。”
“结果,当天晚上,谢依洺就死了。”
霍骄停了一下,目光落到言初脸上,语气陡然低了两分:“你每天和陆洺执呆在一起,就没有注意过,这小子右手虎口上,有一颗不大的红痣?”
言初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心跳已经开始变快了。
霍骄轻轻摇头,眼神却一点不带笑。
“那不是痣。”
“这就是那天,是谢依洺拿笔戳出来的疤。”
那一瞬间,言初大脑像是短路了几秒。
她是真的没想到。
言初当然注意到过,因为陆洺执有双很好看的手,她那会儿还觉这痣长得好,觉得那点红衬得他手更白。
现在一回想,只觉得有点可笑。
白月光留的印记,扎在陆洺执手上,十几年都没褪色。就这么一笔,把他整个人都戳出了心病。
言初心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说心里不别扭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不别扭。但言初转念一想,陆洺执都能拿命救她……
那点痣,又算什么呢。
言初压下心里那点没出息的情绪,问道:“那这个痣,跟他后来的厌女症,又有什么关系?”
霍骄沉了口气:“这事儿他倒和我说过。他说从谢依洺戳他那一下之后,他一看到女的,就会在心里想起谢依洺扎他的那个瞬间,他说他真挺害怕的。”
“你让他怎么不怕?除了他妈,他看到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是你们的脸,而是谢依洺的表情。”
“他看到的,是谢依洺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哭着扎他的样子。医生说这病叫创伤应激反应,说好听点是应激,说难听点,就是心里生病了。”
“其实吧,谢依洺如果后来没死,这病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偏偏谢依洺死了。陆洺执这心病,就落下了病根儿。”
霍骄抬头看了言初一眼,声音低了一度:“这事儿,你听听就得了啊。”
“你既然想跟他过日子,就别拿这个病为难他。咱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点过去啊。知道了吗?”你现在阅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