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唯微微低头,余光瞥向身边的人,被拥抱居然是这种感觉。
她心里偷偷升起一股贪念,又小心翼翼地按下去。
两人隔着点半身距离,风从中间的缝隙里掠过,带着温热余韵。
谁都没说话。
冰场里节目已经开始了,从场边到场外更衣室,挤挤挨挨到处都是人。
喻唯低着头,捏紧肩上的琴盒背带,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抬头,错愕惊讶地看着郁葳。
但郁葳没回头,也没说话,只坚定地走在她前面,大步穿过走廊里的人群。
周围不时有人低声说话,隐约带着郁葳的名字,但她始终向前,没有停下,也没跟人互动。
穿过走廊,打开贴着“更衣室女”A4纸的门。
更衣室原本是杂物间,里面堆放着一些运动器材,装在纸箱里靠墙占了半间屋子勉强收拾出来一半空间,摆着几把椅子,临时充当更衣室。
中间不知道谁从哪儿弄了个长条挂衣架,一头抵着墙,横着放过来,上面挂满了衣服,勉强起到了类似屏风的作用。
喻唯从衣架另一侧绕过来看了一眼。
她松了口气,转头说:“没人。”
郁葳嗯了声。
是没人,晚会已经开始很久了,看架子上满满当当的衣服,应该都已经换好表演服,去外面候场,顺便看节目。
是她们回来晚了。
“你不换衣服吗?”喻唯放下琴盒,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咬了咬唇。
郁葳站在衣架对面,两人中间隔着挂满衣服的架子,
沉默了几秒,郁葳说:“你先换吧。”
喻唯垂眸,抿唇哦了声。
她还没在这种地方换过衣服,既觉得别扭,又略有些庆幸郁葳没过来。
她动作尽量放轻,但房间极小,横在中间的那些衣服顶多只能挡住一部分视线,勉强分隔成两个区域,但做不到一点隔音效果。
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不可避免地落在郁葳耳里。
房间紧闭,郁葳站在窗口,但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郁葳紧抿着唇。
她不是没跟人一个房间换过衣服,甚至比赛冰演的房间里同时换衣服的人更多,中间也不会这样隔开,但那时她也丝毫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这么……
……这么闷热。
空气里灰尘的气味和各种衣服布料味道混合,挤占了呼吸空间。
郁葳呼了口气,垂下眸。
衣架下半空荡,立着一双细白笔直的腿。
郁葳瞬间侧过脸,目光虚落在窗帘上,紧紧盯着旧窗帘褪色的花纹,但耳边的声音却像是放大了。
好像衣架被人抽走了,穿衣服的人就贴在她身边。
许是房门紧闭得久了,更加闷热,空气都似乎变得稀薄,胸腔里心跳如擂鼓。
一定是因为这屋子太久没使用过,通风不足。
她有目的地胡思乱想,但脑海里不受控地飘着刚才的画面。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但声音确实越来越大,甚至夹着一点略微粗重急躁的喘息。
郁葳蹙眉,不是错觉。
这衣服换得是有点久了。
“好了吗?”她问。
声音有点低,不像平时那么冷,带着一点干哑的调子。
喻唯两只手绕在背后,本来就急,一听郁葳问,更着急了,指尖捏着背后细小的拉锁,怎么都拽不动。
“……等下。”喻唯提了口气,用尽力气,喘了一下,“马上。”
说着马上,但那拉链纹丝不动,拢在肩侧的袖口绷得太紧,胳膊肩后勾下去,举得手臂酸麻。
很急。
但越着急,越是不顺利。
喻唯咬着嘴唇,额上沁出一层汗渍。
房间里没空调,她姿势别扭地拉扯着衣服,热的手上似乎都有点潮湿,更捏不住那根细小的拉锁片。
郁葳听着她的声音,抿了抿唇,“需要帮忙吗?”
“不……”喻唯猛地一拽,手指滑开,胳膊惯性地往前,咚地一声砸在墙上,“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