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爱情渐渐褪色,他们开始因为生活的琐碎而吵架、不停地互相伤害,然后又互相妥协着和好,女孩儿被一次次莫名其妙的争吵折磨得身心俱疲,她终于意识到,男主并不是梦中那个完美、理想的恋人。
她逐渐得变得嗜睡,试图在梦中再一次见到“蝶”。
可惜,“蝶”再也没有出现。
女孩儿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直到一场车祸……
电影中段,轮椅中的女孩儿拆开画框,向着阳光举起残损的薄纸——
画中的男孩儿没有五官,却仍旧让人感到温柔。
光透过虫蚁蛀坏的孔隙,泪水也渐渐攀上她的眼角。
紧接着,她扯碎了那张画纸,随手扬起。
碎纸片如同白翼的蝶,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脚背和地板上,再也拼凑不回最初的模样。
女孩儿身后的门被推开,男主赫然站在她的身后……
镜头缓缓地向上移,最后移动到来人的脸上。
电影的拍摄手法很先锋,事实上,这也是整场电影中,观众第一次看到男主角的脸。
与此同时,在看到男主角的脸的一瞬间,沈见山浑身一震,瞳孔骤然缩紧!
没错!他没看错,电影的男主角,居然顶着江池的脸……
一瞬间,他猜到了什么,喘息愈发地急促。
在这时,沈见山也想起了这到底是哪一部电影。为了堵住江池的嘴,自己作为电影的投资方,让导演把主角安排给了他。
电影是裴别鹤选的,小裴哥哥不可能不知道主角是谁。任谁来想,裴别鹤都是绝不会想看见江池的脸的,那么又为什么要选择这部电影呢?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落下,沈见山慌慌张张地下抬手摸索着衬衫的左襟,指尖触碰到了口袋里硬硬的盒子。
电影继续放映,时间缓慢地从指尖溜走。
心脏一下一下挣扎着跳动,脑袋完全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沈见山本能地察觉到他在迅速地失去裴别鹤,或许在电影放映结束之后,或许更早。
蝴蝶会逃出盒子飞走吗?
会的,他有预感。
最后一次了,他再不捉住,就真的来不及了。
恐惧席卷了沈见山,他剧烈地喘息着,他偏头望向裴别鹤,裴别鹤也正巧扭过头,两人目光相撞,他对上了人毫无波澜的双眸。
“小裴哥哥,这枚戒指是我亲手设计的,对了,你还记得我们救过的蝴蝶吗……”
沈见山红着眼睛,试探着伸出手,一对儿戒指摞在手心。
那只被荆棘戳破翅膀的小蝴蝶吗?
当然记得。
裴别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一切和杪杪有关的事情,他都记得异常清楚。他甚至可以精准地回忆起那天的天气,还有杪杪和自己的每一句对话。
他还记得,在放飞蝴蝶后,杪杪望着它离去的方向愣神,许久之后期期艾艾地问:
“小裴哥哥,小蝴蝶还会飞回来吗?”
“会吧。”他揉揉杪杪的头,眯着眼睛笑,“地球是圆的。”
“你可以许个愿,说不定,等你长大,它就飞回来了。”
蝴蝶穿越了时空,飞回到沈见山的手心。
裴别鹤怔怔地望着两只红翼的蝴蝶,面部线条在昏暗中模糊不清,以致于沈见山根本无法辨认他的神色。
他们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许久许久,默然不语。
沈见山等啊等,裴别鹤终是没有接过那枚属于他的戒指。
“小裴哥哥,我求求你。”
沈见山的声音在颤抖,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他几乎是在哀求,“你别生那么大的气,我知道,从昨晚开始你一直在生气。小裴哥哥,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像平日里无数次杪杪向他撒娇时那样,眼前人正敛去所有的锋利向自己示弱。记忆提醒着他从前的美好,可现实却是差强人意,裴别鹤的心脏如同被刀剜了一样痛。
“可是杪杪,我知道了。”他的嗓子有点哑了。
“你知道了…什么?”沈见山声音艰涩。
裴别鹤错开视线,抿唇笑笑,
“我看到了你和江池在一起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