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像是要毁掉什么,江池昂起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望着裴别鹤含着泪,也顾不上包间里的周时雨和林淮序,只是声嘶力竭地朝裴别鹤哭诉,
“阿鹤,你恨他吗?你该恨他,你该恨他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你!我真的很后悔,我不该受他蒙骗和你分手,你知道吗?一切都是真的,那天晚上,沈见山去ICONCLUB接你,原本,他是和我在酒店里。”
“他只是图一时新鲜而已,他总有一天会厌倦了你抛弃你,小鹤……”
“说完了吗?”
裴别鹤再也听不下去,他紧咬牙关,指甲嵌入手心,有血缓慢地渗出来,
“江池,就算这个视频是真的,你也没有资格去说沈见山吧。”
“真可怜啊别鹤,你也知道这视频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吧!如果你不来见我,或许还能晚知道几天。”
“不过,你既然选择来见我,其实也早有了猜测,并且已经做好了面对真相的准备吧。”
说着,林淮序满意地弯了弯唇,他双手交叉,撑着下颚,认真地盯上裴别鹤的眼睛,声线犹同诱人深陷的魔鬼,
“别鹤,我早就说过,沈见山年纪小,心野得很,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
身体仿佛被四分五裂,像玻璃似的缓慢地碎开,裴别鹤眼珠滚动,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他承认,林淮序说的或许是正确的。
江池望着裴别鹤,呆呆地愣住了。他惊讶地捕捉到了裴别鹤眼中汹涌着的悲伤,那是他从未在眼前人身上见过的情绪。
而牵动裴别鹤心弦的人,居然是沈见山。
颤抖的眼瞳暴露了他此刻的无措,可偏偏又要在人前作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江池盯着如此陌生的裴别鹤,一时间有些恍惚。
“剩下的,我希望能听他亲自对我说。”
裴别鹤垂睫,自顾自地说道。
*
钥匙插进门里转了一圈儿,客厅里不出所料地亮着灯,一双运动鞋整整齐齐地摆在玄关的地毯上,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沈见山留着家属楼的钥匙,锲而不舍地追到了这里。
若曦“嗖”的一声从厨房里奔出来,耸着鼻尖儿嗅着裴别鹤身上陌生的烟酒味儿,最后叼着裴别鹤的裤脚不适应地嗷呜了一声。
“小裴哥哥,晚饭已经做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沈见山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三两步走到裴别鹤面前,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若曦说它很想念Daddy,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抱着它找来了。小裴哥哥你知道吗?因为想念你,这只可怜的小狗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小裴哥哥,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不辞而别呢?”
本应该是温馨的场景,如今看了只会让人心酸。
“你问我为何不辞而别,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你会比我更加清楚。”
裴别鹤声音温和,但透着难以形容的疲惫,他眼睫微不可查地颤抖着,他不想戳破刚刚自己在林淮序那里看见了什么,他只是带着点儿祈求似的,轻声地问,
“杪杪,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也没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
沈见山呼吸一滞,停顿了许久,
“小裴哥哥想听我解释什么?”
裴别鹤的背脊变得僵直,愣了一会儿,许久后自嘲地笑出了声。
算了,何必问呢?
从始至终,沈见山都没想过同自己解释,如今再问也分明是自取其辱。
裴别鹤不再犹豫,伸手将沈见山推开,有意地避开沈见山探究的双眼,
“我很累了。”
怀抱里的温暖消逝殆尽,沈见山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呆滞地愣在原地,头也缓缓地低了下去,
“可是我做了清蒸螃蟹,你不知道,螃蟹爬得满地都是,我废了好长时间才捉进锅里,手还被蟹钳夹出个口子。你说被海鲜夹到并没有要及时处理的话,会不会死掉或者真的要截肢啊,要是真的被……”
“我很累了,没有精力再陪你玩儿这些幼稚的游戏!”
终于,裴别鹤不耐烦地打断了沈见山的话,“沈见山,这一次你该听懂了吧。”
沈见山的话音戛然而止,笑容僵在了脸上。
若曦锲而不舍扒着他的小腿,嗷呜嗷呜地哀嚎着,它是一只敏感的棉花糖。它知道,如果是以往,Daddy会抱着它亲亲摸摸的,可是今晚的Daddy却冷落了它。
沈见山跪下身,无措地将委屈的若曦塞进怀里,
“晚安。”
他喃喃着,声音颤抖,又不知是在对谁说。
【??作者有话说】
沈小狗(哭哭脸,举着小盒子):小裴哥哥,婚戒……
小宝们放心,后半段又虐又甜的(确信)
小狗和哥哥之间是剪不断的羁绊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