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父慈子孝,君臣相和,到头来却全然消磨在君父无端的摧残猜忌之中。
楚天佑也终于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猜忌摧残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君父。
此刻楚天佑的心境如利剑穿心而过,强烈的悲伤立马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这种痛苦是无法言说的,比任何刀剑伤都要让人痛不欲生。
楚天佑一言不发,像个失去了生气的提线木偶,
楚云轩意味不明地瞥了楚天佑一眼:“传寡人的旨意,把太子即刻送回府邸,非诏不得出。”
早有两队御林军进到殿里:“遵旨!”
不等御林军近身,楚天佑自己起了身,他紧紧注视着王座上的父亲。
此刻他的心比那冰冷的宫墙还要封闭,还要绝望,还要苍凉。
他的父王,曾经在他心中如山岳般巍峨的父亲,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无法逾越的鸿沟。
权势的斗争、母后的冤屈、情义的切割……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点点割裂了他对亲情、对王权的最后一丝幻想。
“父王啊父王,您可知儿臣心中的苦楚……”
楚天佑低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疲惫。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是母后在长乐宫中孤独的身影,是百姓们绝望无助的面孔,更是父王那日益冷漠、被权欲蒙蔽的双眼。
“或许,这便是我的宿命吧。”楚天佑苦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缓缓转身,深吸一口气,步伐坚定而沉重。
“太子,你还要做什么?”楚云轩面色更加不善,难不成他还要造反?
文武百官也是心有戚戚,唯有杨兰芝心中如雷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却已见楚天佑迅速直接抽出其中一位御林军手中的长剑。
那剑,锋利无比,寒气逼人,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绝望与挣扎。
“既然父王觉得儿臣不忠不孝,沽名钓誉,不配为太子之位,那儿臣便自行可断!”
言罢,楚天佑猛然挥剑,剑光如龙,划破天幕,也划破了他最后的犹豫与挣扎。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朝服,也染红了这冰冷无情的北辰殿。
“母后,儿臣不孝,先走一步了……”楚天佑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大雨之中。
文武百官目睹这一幕,无不震惊失色。
不是晚朝吗?怎么会这样?
杨兰芝更是悲痛欲绝,太子殿下是用自己的生命,向这无情的皇宫、向这残酷的王权,发出最后的抗议与控诉。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文武百官围了上来,早有中贵人灵均去传御医,北辰殿上登时乱作一团。
“佑儿!”
楚云轩更是如遭雷击,他目眦欲裂,踉踉跄跄地从御座上扑到楚天佑身边。
大片的鲜血从楚天佑的脖颈中汩汩而出,血怎么也止不住,染红了楚天佑和楚云轩的衣衫。
楚云轩颤颤巍巍地伸手捂住楚天佑的伤口,他双目通红,声音嘶哑,“御医怎么还没到!”
“陛下,御医到了,御医到了——”
中贵人灵均拉着御医快步走到楚云轩身前,还来不及行礼,御医便被楚云轩拉着去探楚天佑的脉搏。
御医们战战兢兢,连号脉的手都是抖的。
这一幕,让楚云轩怒色更盛。
“你们若救不回来太子,就都给太子陪葬吧!”
御医们冷汗直流,把脉的把脉,止血的止血,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
大雨终于落幕,夜幕低垂,不见星子。
建章宫内一片灯火通明,却掩不住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氛围。
宫内灯火如豆,映照出一张张焦急而紧张的脸庞。
太子楚天佑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
御医们围在床榻四周,有的手持银针;有的则低头沉思,翻阅着古籍,寻找那或许能起死回生的奇方异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与紧张的气息,每一声呼吸都似乎承载着整个国家和他们的命运。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尽管御医们竭尽全力,夜以继日地抢救,太子楚天佑还是伤重殒身。
“陛下,太子殿下,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