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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河面烟雾笼纱,如梦似幻。
天光柔柔落在宴绯雪恬静的睡颜上,白微澜微微睁眼,开头第一句就是嘀咕媳妇儿太好看了。
白微澜捏捏秀挺的鼻尖,又把宴绯雪揽在怀里心满意足又继续睡。
等宴绯雪醒后,宴绯雪又亲亲白微澜的嘴角,眼里爱意苏醒静谧而深远,他用侧脸蹭了蹭白微澜的脖子。
宴绯雪觉得,他好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的大狗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把他叼在嘴里。
两人下舱吃早饭,随船的厨子手艺还行。白微澜早上起来特意叮嘱厨子炖了燕窝鱼茸粥,山菇鸡汤,很贴合宴绯雪的身体。
一口香浓鸡汤下肚,宴绯雪乏力的身子好些了,反观白微澜神采奕奕,还非要拿着勺子亲自喂他。
宴绯雪当然不知道他面色雨露滋润的样子多招白微澜喜欢。
宴绯雪看到这山菇,想到回村子的时候大伯母给了好些。
大伯母知道他们要离开遥山县,也很不舍塞了好些山货。
万杏生了个儿子办满月酒很热闹,游银那天也去了。
这一年多游银和燕椿也逐渐开始讲话了。
契机转变在去年冬天,燕椿一直往返喜乐村和盛雪楼,早晚都是抹黑骑马走山路。
山路冬天结冰,燕椿连人带马摔进了河沟里,还是早上出来干农活的村民发现他的。
燕椿腿脚摔伤了需要人照顾,这事自然就落在了大伯母身上,游银也过意不去,时常帮着照顾。
一来二去,燕椿抓住机会频频对游银示好。
但是游银已经不相信他了,燕椿的温柔和冷漠她都见识过。
她又不是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但她又不是冷漠之人,也无法对燕椿的示好真做到无动于衷。
白微澜道,“燕椿就喜欢折腾,现在不仅燕镇儿子都出生了,就连林远香都有身孕了。”
白微澜守着媳妇儿美滋滋道,“我看他还有的磨。”
宴绯雪道,“这多简单,我现在就写一封信,把燕椿调来京城做事,看他如何选择也看游银如何选择。”
白微澜道,“那要是今后他们二人吵架,燕椿说为了游银舍弃了进京机会,游银不是得气死。”
宴绯雪笑笑,“为什么要气死?要他们二人真走到这一步,那游银心中畅快才是,男人高不成低不就每天悔不当初自己的选择。”
宴绯雪低头喝了一口递来的汤勺,慢慢道,“我看燕椿这一年风雨无阻的坚持,今后爱惜游银都来不及,怎么会埋怨她。游银看着直爽果断,内心还是心软容易触动。他们俩各自都在改变不是?”
白微澜想了下那天万杏办酒,游银确实比以前少了几分野蛮粗鲁多了些基本的常识分寸。
他们两个一开始都被情窦初开冲昏头脑,热情散去缺点毕露,难免要相互磨合。
只是燕椿当初确实做的过份了。
不过,他现在也自食苦果围着游银身前身后转,村里男人笑话他他也不在意了。
两人说着话,只见谷雨他们三个孩子走来了。
“爹爹,小六叔说我们快到京城了。”
小栗儿刚准备扑宴绯雪怀里,就被白微澜抱起来放他膝盖上了。
白微澜捏捏儿子肉墩墩的脖子,“小栗儿今早没给老父亲问安呢。”
小栗儿笑着在白微澜怀里打滚,也是白微澜手臂结实有力,不然这肉团子真是闪手臂的很。
白微澜逗小栗儿玩,宴绯雪看向放鹤和谷雨两人,放鹤倒是自小到大都很松弛,唯独谷雨又变了种紧绷。
都说近乡情怯,放鹤和小栗儿都很期待和兴奋,谷雨还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在王府表现不好。
谷雨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也很自律,每日在船上功课日日不拉下。即使没有夫子监督,他也会拿着书籍问宴绯雪和白微澜。
谷雨和放鹤小栗儿在一起还能看出孩子气,要是单独在外面基本就是成熟的小哥儿了。
宴绯雪两人给他的好环境,让他逐渐适应建立了信心;但也同样的,谷雨也活在两人的影响下。他怕自己一举一动做的不好落人口舌,怕自己给两人丢脸。
谷雨身上卑怯没了,但多了紧绷严肃。
他纤细的身板像是稍稍弯曲一下,白微澜两人的口碑就要倒似的。
小栗儿聪明过目不忘没有人不喜欢他,放鹤也聪明机灵身手不错,谷雨也不想自己泯然众人。
他喜欢听见旁人说,不愧是宴绯雪教出的孩子。
这简直是对他最高的褒奖。
谷雨此时挨着宴绯雪站着,小声道,“宴哥哥,王府规矩是不是很多啊。”
宴绯雪笑道,“是挺多的,但你们是主子,没人会要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