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笑道,“大伯和爷爷都盼着你们回去。”
放鹤手舞足蹈嘴里开心嚷嚷回京回京,谷雨则是有些拘谨。
王府是什么样子会过什么生活。
听说王府都是规矩森严十分讲究规矩礼仪。
谷雨不安的抓着宴绯雪胳膊,而娟娘也担心奕王对宴绯雪的看法。
宴绯雪道,“没事,在王府和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白微澜对娟娘道,“可不是,我爹对我媳妇儿比对我还好。”
娟娘放心笑了,而后神情收敛道,“那宴德席什么下场?”
孩子们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但这个熟悉的姓氏显然和宴绯雪有关。
尤其放鹤和谷雨两人现在和云林成了朋友,追问了很多关于宴绯雪在楼里的生活。
知道宴绯雪以前受苦受欺负,心里都对宴绯雪那爹恨之入骨。
宴绯雪道,“被赵书蕴推火海里死了。”
“好!”
“他当年故意巴结侯府,现在也活该得到报应!死于那女人之手,他当年抛弃你娘的时候可曾想到过。”
娟娘语气愤恨又痛快。
她心里大仇得报,多年恨意化为泪水,抬头望袅袅娉娉的荷花,只觉得天高云淡。
历经风雨的眼底终于松快,了却心头多年的郁结。
孩子们都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不妨碍他们知道仇人死了,他们大人的报仇了。
一个个严肃板着脸,都依偎在宴绯雪身边不说话。
白微澜抿着茶水看了眼,真是像凤凰孵了三个怒气鸡崽。
白微澜没忍住笑了下,而后专心听媳妇儿说话。
宴绯雪道,“还有一件事,其实花娘当年投靠赵书蕴是为了在暗处帮助我们,花娘后面还收集到侯府侵吞军饷……”
花娘不仅仅查到这个,和她往来过的官员她都偷偷记有账本。不说全摸清底细,但是凭借每个人的蛛丝马迹,足以款中窥豹了解这朝局党派。
娟娘的账本,在一定程度上也协助了顾凛柏登基后肃清百官。
可是花娘现在沉疴病骨,整个人有消陨的征兆。
杜娘听完眼泪不止,手指捏的发白指腹充血,婆娑的泪眼里隐约浮现当年那个冷倔又果决的面庞。
花娘是她们三人中最娇小的,她艳若桃李却面若冰霜,喜欢粘着她和杜娘。
楼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但她们三人永远都是相互遮风挡雨,亲如姐妹。
可最后竟然在杜娘死后,投靠了赵书蕴。
她那时候没少辱骂讥讽。
说她冷漠自私自利。
说后悔救了人。
说她像是冷血的斑花毒蛇,竟然为了利益背叛了她们。
当年带着愤怒恨意扎向花娘的利刺,时隔多年,它沾染着痛悔全部刺入娟娘心口。
心底猛然爆发的悔恨和揪痛让她几乎窒息。
一并让袭卷娟娘心底的,还有花娘这些年遭受的苦怨和折磨,情绪太过浓烈,娟娘嘴里都泛着苦涩的滋味。
娟娘低头哭得泣不成声,时莺拍着她的肩膀,出声安慰道,“晏晏说苏大夫他们已经赶去京城了,苏大夫医术了得,花娘一定没事的。”
娟娘像是被猛然爆发的激烈情绪冲撞的摇摇欲坠,她紧紧抓着时莺的胳膊道,“我们这就去京城。”
时莺点头。
宴绯雪心里也不好受,他道,“花娘身体虽然病弱,但王府都是请御医也是用最好的药材,她一定会没事的。”
娟娘听后放心了些,心乱如麻惶惶不定的心绪终于稳定下来。
她擦着眼泪道,“幸好幸好,老天带我们不薄啊。”
虽然坎坷磨难半生,但她们最终没有辜负彼此,她们永远都是当年的好姐妹。
“娟姨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