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两人走近火房,只见门关着,里面正在谈话。
换做一般侍卫听不见里面动静,但两人耳力敏锐,里面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只听周扶明威胁道,“白微澜,你是无罪释放,但现在满朝文武你得罪大半,你就是这天下的敌人,你还能带着你夫郎逃哪里去?”
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只听道,“宴儿,跟着白微澜一个落魄穷小子危机四伏下场难以想象啊,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娘俩,今后我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请你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白微澜道:“滚吧,一个个假仁假义假惺惺,两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孬种也配在我面前威胁。”
他说到这里心火中烧,忽然凑近一把揪住周扶明的衣领,看着后者难以喘气的惊慌望着自己,白微澜狠狠用力捏着他脖子道,
“你自己贪污军饷,结果把我娘推火坑,你们周家现在的一切都是建在我娘血骨上!你现在还有脸来威胁她儿子,老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周扶明被捏住脖子,脸色逐渐红涨惊恐,嘴里呐呐挣扎着疯子疯子。
宴德席刚怒喊殴打朝廷命官,宴绯雪早已绕到他背后,只见脖子一点寒凉,宴德席瞬间目光紧缩侧头,眼前寒刃闪烁。
宴德席道,“宴儿,我都是为你好啊,白微澜现在像个疯子,你跟着他难道亡命天涯吗?你容貌出色,京城早已有不少公子少爷向我打听你,爹保证你今后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回答他的是蚀骨热流溢出,瞬间脖子寒毛颤栗。宴德席看向好整以暇微笑的宴绯雪,惊惧道,“你娘性子温柔似水,你怎么是个恶种。”
“我看你们今天也出不去了,自找死路!”
“砰!”
火房的门扇轰然震碎,屋内的四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顾凛柏又抬腿重重一脚踢向摇摇欲坠的门扇。
尘屑四起,屋子里只坍塌后的死寂。
周扶明和宴德席看到奕王两人前来,像是得救似的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们也得到了喘气的瞬间,只是将将松懈的瞳孔骤然映来更重更坚硬的拳头。
来势汹涌突然,白微澜两人一愣,看着鼻血飞泄的两人,宴绯雪还想偷袭补几脚,不过被白微澜拉着后退了些。
不一会儿后,地上就躺着奄奄一息的两人。
白微澜摇头道,“一点都不抗揍。”
奕王掏出巾帕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而后看向白微澜有一瞬的失神怔愣。
白微澜两人见奕王看向他们,躬身向奕王请安。
“多谢奕王出手相助。”
奕王紧绷微张的唇角即将蹦出话语,结果被这一遭话头堵回了嗓子里。
他默了一瞬,转头又狠狠踢周扶明。
奕王踢完就大步出了火房。
白微澜两人相视眼里都有些揣测,不知道奕王亲自前来有什么用意。
顾凛柏拳头砸人砸的发热血气逆涌,此时收了动作周身还有些怒意残留;他绷着拳头,面色努力挤出一抹笑意转头看向两人道,“咱们回家。”
白微澜拉着宴绯雪的手,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恍恍惚惚。
出火房的甬道很长,壁罩里的灯火幽幽静静,作壁上观似的看着这里的悲欢离合岁月变迁。
四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出了刑部大牢时,难得冬日暖阳。
柔柔的日光落在眼睑上闪着晶莹,宴绯雪有些不习惯日头,下意识半眯着眼。
白微澜见状抬掌用手给宴绯雪遮光。
宴绯雪看了他一眼,示意在奕王面前还是收敛一些,但白微澜毫不在意。
而奕王和顾凛柏一出来扫了两边树丛里,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死士。
顾凛柏一个哨声刚起,就听见树林里起了刀剑厮杀声。
白微澜两人倒是没惊讶,不过没一会儿,从树林里出来了的苏刈倒是让人愣了会儿。
白微澜笑道,“刈哥,多谢了。”
苏刈道,“你们没事就好。”
白微澜拍了拍苏刈肩膀,而后对奕王道,“这些日子恐怕要打扰贵府了。”
奕王朝白微澜看了眼,嘴角紧抿似有些话想说出口,但只细微抖了下嘴皮,最后面容僵硬的沉默了。
似乎又觉得沉默不好,有些滞涩的开口道,“应该的。”
顾凛柏看着父王又看着白微澜两人茫然探究的神色,出声道,“回去再说。”
回去的马车上,白微澜对宴绯雪道,“媳妇儿,你觉不觉得奕王对我的态度有些僵硬的怪异。”
宴绯雪点头,“是,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像是火山暗涌最终只艰难喷出一点热泉。”
白微澜哎了声,仰头靠在暖壁厢的毛垫上,余光只见宴绯雪垂眸静思,细碎的日光盈盈落落洒在他秀挺的鼻尖上,他盯宴绯雪一眼,缓缓凑近。
宴绯雪抬眼含笑,抬手撇过白微澜的脸,“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