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在楼里一直乔装遮掩长袖善舞名声不显,但是被那男人一折腾,全京城都猎奇他的长相。
刚好他和楼里消息灵通的人交谈,无意间得知白家正在给病秧子冲喜,还选中的是晏家一个庶出的哥儿。
京城哪有什么晏家,不过是宴德席本事好,把侯府差点改换门庭了,私下那些官员都讨好他叫宴府。
于是,宴绯雪抓住这个机会,一顶粉红轿子从白府后门抬进白微澜的房间给他冲喜。
只是这次梦境里有些不同。
炮竹喧天,敲锣打鼓贺喜不断。
他身穿喜服头顶璎珞流苏喜帕,他一手握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牵着白微澜。
拜过天地,他就被白微澜抱起,然后在周围亲朋好友起哄中,白微澜抱着他进了喜房。
喜烛灼灼燃烧,散发着香浓甜腻的气味,宴绯雪闻着有些头晕的不适,一阵风吹来他后脖子只觉得阴寒。
一种怪异浮上心头冲散他心底的蜜意。
没等他出声喊白微澜,就被人摔在锦被上,耳边响起油腻恶心——美人,你还是被我捉住了。
宴绯雪立马掀开盖头,只见那个权贵纨绔公子正得意阴毒的笑着逼近。
宴绯雪惊的背后蝴蝶骨拱起防备,但他浑身软绵无力,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被绳子五花大绑不得动弹。
烛火微动,晦暗中的男人像一团恶心的腐肉凑近,那双眼睛透着熟悉又下流的贪婪。
他一辈子就注定逃脱不掉被人玩弄的宿命吗?
明明他已经逃出来了。
宴绯雪慌乱的心跳快要蹦出胸腔,告诉自己这是梦境只是梦境。
宴绯雪狠狠咬着舌尖,鼻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晏晏?”
“晏晏,醒醒。”
白微澜抱着宴绯雪拍他后背,下一刻就被梦魇中的宴绯雪踹了一脚。
噗通一声,白微澜滚下了床。
宴绯雪也彻底清醒了。
床铺很小,他们两个人翻个身就会掉地上。
“晏晏,你做恶梦了?”白微澜怜惜道。
宴绯雪胸口还在激烈的起伏,暗室里升起了火豆苗,照着他阴冷冰寒的面色。
宴绯雪深深呼吸一口气,神思有些游离没有应声。
白微澜抬着灯盏走近,将其放在一旁小桌柜上,整个小床铺笼罩着暖黄的光晕。
白微澜一凑近,游离中的宴绯雪下意识有些应激。
他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被褥,惊慌脆弱的像是雪地里的惊兽;
一点脚步声靠近,就让他紧绷戒备的抬头张望。
他眼里满是惊惶和后怕,额头鼻尖浮着冷汗,黄晕下晶莹剔透像是闪着的珍珠粉沫。
白微澜走近坐床上,把宴绯雪揽在自己肩膀上,低头细细拿袖口擦他脸上的薄汗。
宴绯雪恍惚抬头看他一眼,而后紧绷的肩膀卸下力道靠在他怀里,闭眼,闻着白微澜热烈又甘醇的气息。
白微澜轻抚着他后背,像是哄着恶梦惊醒的稚子,柔声细语又耐心的安抚他。
“我会守在你身边的。”
宴绯雪闻言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
“晏晏做什么恶梦了?”嬿姗艇
恶梦就是恶梦,只是心绪不宁自己吓自己。
宴绯雪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他不会被情绪左右的。
惶惶不安胆战心惊根本就不是他。
就算他一直东躲西藏的避祸,但他心里一直没有惴惴不安提心吊胆。
就算有,那也只是偶尔出现在恶梦中。
是被恶梦侵蚀勇气和胆魄,还是勇敢直视恶梦让他更加无所畏惧和未雨绸缪,宴绯雪向来都是选择后者。
烛火微光,宴绯雪背后一头青丝柔亮,一如他脸色柔和从容。
宴绯雪笑了下,要是白微澜知道他梦里成亲的是别人,肯定是气的跳脚。
他也算是体会到,白微澜当时被五花大绑被迫洞房是什么心情了。
白微澜见他笑了,心里有一种微弱的挫败感。
他都还没开始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