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官护住他们老百姓,他们老百姓拧成一股绳子也能护住父母官。
来镜明扶着哭成泪人的云林,内心也感慨良多忍不住热泪盈眶。
要是他真的出事了,云林这么小该怎么办。
来镜明望着乌云密布的京城方向,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不知道白微澜两人现在什么处境。
阴暗湿冷的大理寺大牢里,白微澜两人换上了单薄的囚衣。
两人是重犯,手脚都带着铁链,只能缓缓的在牢狱通道移动。
一狱卒打开了一扇牢门,“宴绯雪进去吧。”
白微澜准备跟着进去,哐当一声,狱卒却一把关了牢门。
牢门里外的两人,心底同时升起惊慌的波纹。
宴绯雪立即回身看向白微澜,他面色不显但脚尖转弯急促,铁链磨的脚踝发红灼痛。
只听白微澜扒着牢门拦着狱卒道,“官爷,我和他是夫夫,关在一起不浪费地方。”
“还以为这里是你家,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那狱卒趾高气昂乜斜着眼道,“别管你以前多风光,来这里都是重犯也别指望能出去了。”
晦暗的天光遮住白微澜的眉眼,只见他下颚紧绷锐利,整个背影像是困兽无声暴躁紧盯着对手,而牢里的宴绯雪朝他轻轻摇头。
“怎的,你还想在这里耍威风?”那狱卒满是不屑道。
哗啦一声铁链晃动,白微澜抬起手臂,那狱卒却吓得闪躲防备,只见白微澜低头取下头顶发簪。
那是一支毫不起眼的竹子,所以没收他们私人物品的时候,这簪子才逃过一劫。
“官爷,一点心意,求你通融通融。”
那狱卒见状接过竹簪子,只见仔细一看,发现别有洞天。
簪子底端有个小活塞,轻轻一按前端小凸起,底端的小活塞打开,里面出来细细卷起的银票。
灰暗的光线里,那狱卒浑浊的眼神亮的惊人。
而后不动神色收进了袖口,换了张缓和的脸色,重新打开了牢门,“进去吧,果然是白大东家,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背后响起老鼠似的吱吱笑声,白微澜捏着拳头进了牢门。
宴绯雪看着他进来,微微松了口气。
牢里光线更加不清,白微澜快步走近,差点被脚底铁链绊倒,他朝宴绯雪眨眼,“在一起就好。”
宴绯雪扶着他,看着白微澜眉头难以掩饰的怒意,又何必强作轻松呢。
“嗯,澜哥聪明,事先藏好了银票。”
五百两就换了住同一个牢房。
囚衣单薄太冷,白微澜摸着宴绯雪的手心一片寒冷,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宴绯雪摇头,而后把角落里的干稻草准备铺好,这就是他们的床了。
窸窸窣窣掀开稻草,扑鼻的霉味和尿骚味熏人,宴绯雪内心犯恶心,但还是止住了。
斑驳的黑石墙浸透着潮湿的寒意,隐约可见上面浮了一层青苔。
只穿着囚衣,不一会儿就冻的手脚僵硬,白微澜见宴绯雪嘴皮子都开始发青了,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坐在干草里。
他把干草全围在宴绯雪身前,又把自己披散的长发围在宴绯雪的脖子上做围脖,两人就这么依偎着靠体温取暖。
脖子上围着一圈柔顺滑亮的长发,寒意侵袭的脖子渐渐生了一点暖意;白微澜一直给他搓着手心,后背也暖烘烘的,宴绯雪身上的冷哆嗦终于止住了。
铁链声晃悠不止,哐当的撞击清脆声回响在空荡荡的牢里;随着白微澜给宴绯雪搓胳膊,干草不停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宴绯雪道,“我们好像老鼠。”
白微澜低头看他眼眸里满是松快笑意,满是愧疚道,“当初说要风风光光接你回京的。”
宴绯雪仰头蹭蹭他下颚,听着背后胸膛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竟不觉得这牢狱多难捱。
他始终在白微澜的怀里,只要去任何地方,只要白微澜在好像就不觉得心慌。
宴绯雪没有回应的瞬间,白微澜更加自责内疚了,他把宴绯雪的手放在脸上,企图用脸颊升温。
宴绯雪笑笑,“愧疚什么,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了。”
只要白微澜对他的情谊仍旧轰轰烈烈,那他就是风风光光的。
至于旁人怎么看怎么议论,也戳不弯他的背脊。
高墙尘埃翻滚的光线里,宴绯雪眼底清亮凌凌,盛着眷念的温柔与依赖,他望着白微澜笑着。
那明眸里映着白微澜的愣神与动容,他心底涌起热意袭卷四骸,让他忍不住紧紧抱着宴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