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里,听见宴德席念叨两句宴绯雪聪明解了奕王的禁足,她便怀恨在心咬牙切齿。
丝毫没有贵女手腕和气度,教出的儿子也不堪大用。以前还能怪宴德席种不好,但是知道宴绯雪成了奕王的恩人,更是直接打脸。
宴德席平时滴酒不沾,但年节的时候还是喝醉,被他听到了宴德席的怨怼和愤恨。
他怪姑母自己生的儿子不好,还羞辱他种不好,宴绯雪着实让他惊讶又解气。
顾怡知道两口子貌合神离,但心底也骂侯府愚蠢。把宴德席这个寒门之流喂肥了,倒是把自己饿瘦了。眼见宴德席逐渐不受控制,又暴跳如雷。
顾怡何尝不厌恶宴德席,但人家现在是户部尚书,需要用他的地方不少。
顾怡压下心底的不快,耐着性子淡淡道,“姑母今后不要再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一切有本王安排。估摸着时间,遥山县的消息这几天应该传回来了。”
赵书蕴自是端着慈祥的笑意点头,她眼角眉梢如少女娇嫩,但却透着诡异的不适,尤其那眼里满是期待的狠毒。
“一切全靠侄儿给我撑腰了。”
没过几天,确实收到了遥山县传来的消息。
赵书蕴一连期待了好些天,盼到这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梅园赏梅。
这回换了个倒霉的侍卫汇报,只听那人弓腰道,“宴绯雪两人在汾林县被捕。”
赵书蕴眉眼一展,对这消息倒是不吃惊,手里拿着剪刀慢慢剪着花枝。
她专注着枝头含苞待放的美景,拉近鼻尖闻嗅,高高在上的吐出几个漫不经心的字眼。
“遥山县的动静呢?”
那侍卫微微抬眼,余光见赵书蕴手里的银剪,吓得一哆嗦,忘记了回话。
赵书蕴心情好,入眼都是红艳的梅花,此时也不想破坏赏梅的雅兴。
“怎么,哑巴了?”
那侍卫忙磕头道,“遥山县,遥山县只抄了宴绯雪的信裕钱庄。”
赵书蕴猛地回头,满头珠翠乱晃,厉声道,“那盛雪楼呢!”
只是单单说出这三个字,她就恶心厌恶。
一个妓子也配得到男人的宠爱,他就该一辈子呆在肮脏不堪的楼里,像他娘一样死在楼里。
她的勃然大怒,侍卫如寒针刺骨,“盛雪楼的东家现在是一个叫娟娘的女人。”
侍卫一说完,果然只见银剪向他砸来,他浑身不得动弹只瞳孔紧缩惊惧。
最后梅花里一片血渍。
一旁嬷嬷看着赵书蕴怒意失去理智,内心暗暗忧心。
以前夫人不是这样的。
她年轻的时候虽然性子娇纵但天真热情,唯一忤逆老侯爷的,就是要宴德席入赘。
二十四年婚姻,让她完全失去侯府千金的风度,成为一个暴躁患得患失又粗鄙的泼妇。
她一次次顺从宴德席的心意,也没对楼里的野种下毒手。只是让楼里的老鸨时不时折腾下野种,让那狐狸精最后自己沉沦纸醉金迷,浑身腐败不堪。
但是,一切和夫人想的完全相反。
宴绯雪非但没有发烂堕落,反而逃了出来。最后还成了奕王的恩人,还有一个疼爱他到骨子里的男人。
反观夫人膝下的少爷们一个个纨绔不堪大用,每天都是欺良霸市,老爷那里没少因为这点被弹劾。
夫人当初处心积虑抢来的男人,到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
但夫人骨子里自负骄傲,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后悔和输了。
她会把宴绯雪重新折磨到死,把宴德席控制在自己手心,证明她这侯府千金的大好年华,没有错付在一个白眼狼的男人身上。
嬷嬷心里想着,见赵书蕴气的胸脯起伏,发疯似的揉碎枝头的梅花,她心里叹口气。
缓缓道,“夫人,花娘找到了,您要不要亲自审讯她。”
赵书蕴一顿,低头觉得手心灼痛,只见梅枝刺破了手心。
她怔怔看着自己细嫩的手心,好像时光没有变化,一如当年她豆蔻年华,在梅林,一眼相中人群中吟诗作画的宴德席。
她手心慢慢摸着自己脸颊,即使五官保养得宜,但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腐臭不堪。颜杉婷
赵书蕴眼泪怔怔,自从父母过世后,她便没再哭过。
她阖上眼睛蒙上一片梅花血色。
她定了心神。
背叛她的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