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大,林大娘晒得额头汗豆直下,林远香见状哄着痴傻的哥哥两人一起搬运豆箱。
他哥哥虽然痴傻,但是从小就帮忙搭把手。开始还随意撂挑子,但被呵斥教训多年,倒是知道干活的时候,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撒手的。
豆腐箱搬完后,林远香对他娘道,“我以后都和娘一起进城送豆腐吧。”
林大娘想着今后肯定是要林远香自己接手的,便也同意了。
等林远香收拾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暖黄色衣衫,脸上还涂抹了淡淡的脂粉,进了还能闻到香味。
林大娘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小儿子的打算。
她顿时愧疚又自责的转身抹了下眼泪。
林远香安慰他娘,一定会找到一个孝顺又踏实的上门女婿。
他们家条件也不差啊,不然那些人背后为什么总是眼红说他是非。
他们两个出门送豆腐,林远香爹就在家里磨豆腐。
旁人打趣林远香穿这么好看,万一被流民惦记了怎么办。
他爹毫不在意道,惦记了就惦记了,刚好差一个上门男人。
林远香他爹,一直没把林远香的婚事放在心上。他小儿子跟他娘一个德性,眼光高的很,寻常男人都看不上。
就他们家这条件,能找到愿意上门的男人都不错了。
每次半夜睡得好好的,一个翻身半梦半醒中,突然被旁边婆娘叹气声吓得半死。
这女人就是一辈子操不完的心,年轻的时候吼骂他不顶用,说他做豆腐还要女人操持看火候;
中年的时候,又开始担心小儿子嫁不出去,大儿子痴傻,他们老了后该怎么办。
每次半夜唉声叹气,听见这些就烦人,他后半夜还要起来做豆腐。
林远香他爹自怨自艾,甚至破罐子破摔。有时候听见林大娘又背地里愁婚事,就说干脆抓个流民来上门好了,那些人肯定巴不得。
林远香听他爹这样说,气的直哭。
所以当林远香他们娘俩儿遇到一群流民时,林远香内心对他爹简直起了恨意。
林远香衣服暖黄色很招眼,涂脂抹粉水嫩嫩的,身材单薄孱弱,骡子车把他颠簸的一抖一抖的,看着十分招人视线。
尤其是一群灰头土脸的流民看到他,简直觉得他在卖弄风骚,故意穿的花枝招展勾引人。
村子里都严防死后,那些流民肚子饥一顿饱一顿,但此时看到林远香,倒是起了不一样的下流心思。
林大娘见状,赶着骡子车飞快冲过小道,眼见胜利在即,从山林里横空摔下大木桩子,吓得骡子回头不动了。
一群流民冲上来,就要围着他们两个施-暴。林远香只觉得天昏地暗,气血上涌,病弱的身体支撑不住,倒地晕了过去。
半晌,他醒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壮硕的男人蹲在他身边。
林远香只觉得眼前一片绿油油,头昏脑涨中,他抬头见那陌生男人正拿着芭蕉叶子,一手给他扇风一手给他遮阴。
林远香立即后退戒备的看着那男人,低头摸自己衣衫整齐,而后眼里清醒又想起晕倒前的场景,只差一口气呼不出来了。晏膳町
“娘!”
林远香惊惧哭腔大喊,只见不远处身穿白字粗麻短打的壮丁正在和流民搏斗。
他急急环视一周没看见他娘。
林远香慌神抓着身边陌生男人,问他娘情况。
那男人憨厚的脸满是局促,捂着鼻子避开他抓的手,叫他不要着急。
“你娘没事,去河里给你打水去了。”
“谢谢你们。”林远香说着,就抱着膝盖哭起来了。
“你,你别哭啊,流民快被我们抓住了,你要是再哭晕死了怎么办。”
“我捂着鼻子也不是嫌弃你,只是你身上香味太重了。”
林远香哭声一顿,面色僵硬尴尬抬头。细细打量着男人,他蹲在自己身边块头像个山,面相看着老实憨厚,说话也直肠子,还照顾到他体弱给他拿芭蕉叶遮阴……
林远香看着看着面色开始泛红。
那大块头给他扇风更加勤快了,还说可不要再热死了。
林远香脸更加红热了。
“恩人,你是哪里人呀。”林远香含羞带怯道。
“从闻登州过来的。”男人声音粗狂。
“哦。”林远香有些失落,随即也注意到他也是短打粗麻,应该是白微澜家里的矿工。
林远香没话说了,男人也不说话,就扇着风。
林远香刚开始火热的心现在冰冰凉的,压根儿不用扇风了。
不一会儿,林大娘拿着葫芦装满山泉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