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又道,你不会打算关自己禁闭,跪在狱神前忏悔吧。
被宴绯雪说中心思,来镜明没有惊讶,毕竟宴绯雪一直很容易看透一个人的心思。
但宴绯雪没有笑话他,反而很认真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但人永远消灭不了魔性,因为它本来就是我们最渴望的欲念。
礼法道德不是压制我们的本性,是引导它有一个美好的出口。可人无完人,都说防君子不防小人,法度向来只对弱者和君子有用。
那些藐视法度的刁民地痞,自然要他们付出代价,以震慑这将乱的遥山县。
来镜明没有反驳,错了就是错了,他自会自我受罚。
做一件错事便用十件好事来固守本心。
送走两人后,来镜明一路思虑重重。但走近卧房门口的时候,已内心不惑,坚定而放松了眉头。
他轻轻敲门,而后推门一看,床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
他想了下,急步来到了灶房。
只见云林系着围裙,正在烧火做饭。
“哎,你怎么下床来了,这些叫于婆做就好了。”
云林脸颊烧的泛红,没管来镜明自己淘米下锅,而后才开口道,“今天于婆家里有事,再说我也想给你炒几个菜改善下伙食,你最近都清瘦了好些。”
来镜明盯着云林半晌,没有言语。
“怎么了?”云林扭头,红肿的眼睛望来镜明,不明所以。
平时,来镜明早就去办公了。
“饿了?我快点做,只一会儿就好了。”
来镜明嗓子滞涩干痛的厉害,他从袖子掏出盒子,是他后面叫衙役去街上重新找了一番才找回来的。
“我,我想送你个东西。”
“大人,流民!流民……”
来镜明锦盒还没递出去,就见衙役急地满脸通红的跑来。
来镜明下意识转身出去,但又回头看向云林。
“去忙吧,一会儿饭就好了。”
来镜明点头,而后转身跟着衙役走了。
云林看着他背影,来镜明刚刚是不是要送他东西?
东西给他再走啊。
不过看衙役急红的脸色,估计又是十万火急的灾情民慌。
来镜明出了灶房,边往签押房走,边问衙役到底什么情况。
那衙役跑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像是黏糊在一起,只艰难啊啊两声,面色倒是激动的更红了。
来镜明心里越发忧急,急步走到签押房的时候,只见他派出的衙役捕头都赶回来了。
不待来镜明张口询问,就见衙役们开口了。
负责城西巡防的衙役道,“启禀大人,今天城西发生流民和居民打架斗殴事件,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群壮丁止住了。”
负责城东巡防的衙役道,“启禀大人,城东也发生了流民抢劫甚至欺辱妇女的恶性事件,但幸好被一群壮丁即使止住了。”
“城东也是类似。”
“城南也是。”
“县内流民聚集最多的关得柱村,也突然涌入一大批壮丁。”
“现在城里城外都冒出来一批壮丁维持秩序。”
来镜明听着衙役们一个个汇报情况,这是月余来最紧绷又最松气的一场汇报。
来镜明眼里满是惊喜而后镇定问道,“那些壮丁什么来路?”
虽然他心中有个猜测,但白微澜从哪里召集这么多壮丁。
“那些壮丁一个个穿着麻布短打背后印着白字,我猜测应该是白师爷带的人,但是这些壮丁看着都不是普通人,一个个身强力壮,严肃有序,像是将士。”
将士不可能穿白家的矿工服,那么就只能是矿山上的退伍将士。
来镜明瞬间精神振奋。
有这些退伍将士维持治安,遥山县流民乱蹿的情况将会快速得到压制。
他只要撑几天,等到救灾粮款,然后以工代赈就可以安顿好流民了。
白微澜果然不负众望,解了他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