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看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还想给儿子改名改姓?”
白微澜面色一正,严肃道,“怎么可能,媳妇儿取的就是最好的。”
“你当初可嘲笑说掉毛来着。”
小栗儿还不知道这件事,此时听见也严肃道,“我叫祁落羽,爹爹起的好听。”
白微澜也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此时也顺着一大一小,连连道歉赔罪。
他转移话头道,“这片向日葵,可是爹爹亲手栽护的。”
白微澜说着,话里还酸酸的,他给宴绯雪种花,宴绯雪给儿子种花,这里大大小小的花,没有一朵属于他。
不过,他身边这两朵花开心最重要。
这片地,烧了很多草木灰肥土做底肥,种菜的话土瘦了点,但向日葵耐活,定期浇水阳光充足就好了。
一旁小黄和豪猪,早已经在向日葵林子里撒欢奔跑了。原本安宁熠熠生辉的向日葵,被惊扰的枝丫乱晃,花盘忍不住晃动,还惊起采食的蜜蜂和鸟雀。
白微澜现在对这个两个畜牲丝毫不抱希望,滚吧滚吧,都滚吧。
最后还得丢进河里洗澡。
上午太阳不晒,两人陪着孩子在外面玩一会儿,找了些树藤给孩子编个花环玩。
此时夏季,山上路边到处开满了淡紫色野菊花。当地人叫做紫菀,一朵朵拇指大小的紫花,高低错落在绿油油的草丛里非常好看。
白微澜和小栗儿负责采摘收集,宴绯雪就负责编织。紫菀花环带在小栗儿脑袋上,看着可爱娇俏极了。
不过一会儿,石善文就找上来了。
看着一家三口坐在小木屋门前的木桌上编花环,他也不想打扰这其乐融融的景象,但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
“石爷爷好。”小栗儿开口脆脆喊道。
“诶!小栗儿又来山上玩啦。”石善文说着,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草编的蚂蚱。
小栗儿眼前一亮,直夸太好看太逼真了。他欢欢喜喜接过,又好一番夸夸才自己去玩。
他知道大人要干活了,他便去看书学习去啦。
他向叔叔保证,一定不会把叔叔教的东西忘记。
小栗儿走后,石善文说起了京商留下的矿井。
说起这个,石善文还有些恍惚,那来势汹汹财大气粗的京商就这么锒铛入狱,白东家就这么坐享其成了?
近六十万的身价京商,居然没干过十几万的两位东家。
一步步消耗京商的银子,又离心那边矿工,没银子没人,这矿确实开不起来。
原本处于劣势的白家,最后反而蚕食掉京商留下的矿井。
他甚至在想,那场塌矿事故是不是也在两人的算计中。
石善文想到这里,越发对两人恭敬起来,他开口道,“京商那边叫梅良新点的矿山底下应该有铜矿。”
白微澜神情一顿,而后笑笑道,“老天爷开了眼,这捡漏一次性还捡了两座矿山,直接节省了十几万银子。”
宴绯雪也是面色一喜,本来银钱吃紧,这京商送上门的铜矿倒是得来不费功夫。
虽然五姊妹塘开出了铜矿,但炼铜还在尝试阶段,还没开始盈利。
后面炼出铜后,要分拣品质,品质高的直接销至朝廷的铸钱司,一跃成为皇商。但相应的,铸钱司的回款也慢,得三个月结清一次,和朝廷做生意,没有大量本钱周转是不行的。
品质低的铜,销给世面上各个铜器制造窖厂,倒是能快速拿到银子。
他们现在就是缺银子,原本以为开一个矿洞花六万就够了,但是实际上额外产生的修排水管道、矿洞排水、矿工酷暑供绿豆冰、两千多人的人工费用等等,远远超过当时预估的银钱。
他们手上近二十万的银子,只够开两个矿山维持近半年的开销。
五姊妹塘这边的铜要能大批卖出钱,就是昼夜连轴倒班不停歇,还得等两个月。
银钱青黄不接的两个月,仅仅两千多名矿工一个月工钱就得九千余两。盛雪楼现在一个月盈利一千五百多两,完全砸这边填补巨坑了。
如果现在,同时对京商留下的两个矿开采,那么就要另外招兵买马,接受原本留下的矿工,然后还需至少十万两银子。
两人合计一商量,把信裕钱庄里现有的存款不放出去,直接调过来接档这银钱空缺的两个月。
宴绯雪对石善文道,“之前京商那边的矿工还留用,两个矿同时开采。”
石善文也猜到了两位东家的打算,这要是不抓紧挖采,别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
要是再来个富商插一脚就麻烦了。
重新开采新矿,对宴绯雪两人也算熟门熟路了。五姊妹塘他们都是亲自把控,此时也算的是一个真正的内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