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塌矿了,他不知道如何组织救援,一群矿工更是没有经验群龙无首。
而梅良此时也顾不上埋在底下的三十余人了。因为就在昨天,三个京商又要他指一个矿山点。
要是这回,还开不出矿脉,他就死路一条了。
正当那些矿工找梅良寻求如何救助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人了。
又逃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矿井底下埋了三十余条人命。
那些京商也完全没上山看一眼,只是忙着组织开炸新的矿点。
京商手底下的矿工纷纷摆工,有的矿工甚至早就动了去白家这边的心思。
但是碍于两家隔阂太深一直没动。
在他们一些人看来,就是无辜的被仇视和按上深仇大恨的帽子。
“京商那边矿工们纷纷摆工了。”
“那埋在地下的人就不管了吗?”
小木屋旁的木桌上,聚集着好几人,只听石善文忧心忡忡道。
宴绯雪道,“毕竟人命关天,我们这边组织人去救援,多等一刻钟便是更加危机一分。”
得了宴绯雪这句话,石善文一拍膝盖,当即起身找人手准备家伙去隔壁山头救人。
但是号召人手的时候,大伙都沉默了。
这群老矿工,可都是从那些退伍防务军手下,侥幸活命的。
当初被他们强征挖矿又被他们逼上梁山,现在看到他们塌方被埋,直喊报应不爽,老天爷终于开了眼。
怎么还会有人大发善心去救人。
更何况,那边的人都想让他们死,竟然堵住矿井里的排气筒。这等心思都不能用狠毒来形容,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他们现在塌矿了就是现世报!
最后还是宴绯雪出面说动那些矿工。
那些人以前是防务军,但是那都是军令,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从。
他们只是一把杀人的刀,该恨的应该是持刀的人。
那些派来卧底的矿工已经被抓住了,而现在被压在矿下的人,他们或许是无辜的。
当你们被压在矿洞底下的时候,一定也是希望有人来救援。
他们也和你们一样有妻儿老小,他们的家人也如同你们的家人每天都盼望着平平安安归来。
要是哪天下工晚一天,山脚下的家人就会着急跑到山上来查看,家人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只盼着你们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矿工们听后沉默,心里动摇又愤恨不止。
都是普通老百姓,为什么他们一个是鱼肉一个是刀俎,他们的命低贱,只是权贵大官里的玩物。
那他们能恨谁,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吗,还是恨这世道?
可这不就是怨天吗,这种无力发泄的仇恨,怎么能不转移到那些,同样身为普通老百姓的退伍将士身上。
不仅这口怒怨难消,就那些京商的作为,都让他们胸闷气短咬牙切齿。
宴绯雪没有再多说什么,两千多人的矿工里,陆陆续续有人愿意出来,愿意跟着石善文去救援。
他们日以继夜抢救的时候,只听见远方又轰隆一声,是那些京商又开始炸山脉了。
矿工们一个个怅然没了恨意,恨多了也累,还不如抓紧救矿井底下的苦命人。
经过两天三夜的抢救,最后矿井底下的矿工都被救上来了,没有一人死亡。
三十几户家属纷纷下跪给石善文他们磕头感谢,然后又跪拜宴绯雪两人。
那场面哀切动然,在场的矿工们无一不感同身受,内心凄惶又庆幸。
面对这么大的塌矿事故,京商们不以为意可以说是草菅人命,而那铜务司的官员和驻守军们一个个也充耳不闻。
也并不是充耳不闻,只是耳朵和手脚都被京商塞满了银子,推杯换盏、杯觥交错、丝竹绕耳绊住他们手脚,闭塞他们视听。
这无疑更加激怒了矿工们,他们本来就不满京商给的待遇,心里想去对山头白家那里做工。
这次的塌矿事故,原本就是京商强行要人下矿导致的,事后还推脱没人会救援不作为。赤-裸-裸的把人命放在秤砣上,一条也不过十五两。
矿工们纷纷摆工,对面原本人头多如蚂蚁的场面,瞬间只零星几人,挖矿无法继续。
没人了还怎么开采,京商们这次开始慌了。
尤其他们还刚炸了一个山脉,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绝不能这个时候掉链子。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法子,找铜务司疏通关系,把州里各个县衙里的牢狱罪犯提出来挖矿。
还打算在那些罪犯脸上刺字做标记,还推行连坐罪罚,一个罪犯逃跑,那十人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