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椿呐呐道,“我刚刚把她赶走了。”
大伯母一听两眼一黑,直直朝山下路边栽去。
……
过年期间闹得鸡飞狗跳,大伯母醒来就抓着燕椿咬牙打他。
这冰天雪地的,你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要把人姑娘逼死你才满意。
燕椿也慌了神,他以为游银不会走远,天黑就会回来。
但游银才不会回去。
她也运气好,被宴绯雪两人在官道上碰见了。
风雪迷眼,游银娇小的背影瑟瑟缩缩又像是麻木中带着点倔强。
宴绯雪掀开车帘,喊了她一声。
游银不确定转身,结果看到宴绯雪就哭。
不知道这孩子,在冰天雪地里到底经历了怎样一番挣扎斗争。
此时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微微露出一点善意,她就能哭的像个孩子。
她和宴绯雪只见过两次面,但宴绯雪给她的印象很深刻很好。
外加上喜乐村的村民都念叨宴绯雪的好,而宴绯雪看她的眼神也透着怜悯。
在一个不熟的人身上,游银找到一丝安心的角落,一直被愤懑填满的心底,原来还夹着那么多亟待宣泄的委屈。
马车上暖和,宴绯雪把毛毯披在游银身上。
她穿的倒是新袄子,一看就是大伯母给她买的,头上的珠钗也是上品,只是有些老气。
都是以前宴绯雪给大伯母买的,但戴在游银身上,反而透着不受束缚的洒脱灵气。
游银就像是山间跳脱自在的小鸟,被人哄骗进了笼子,一心想要摘除她漂亮的羽毛,让她畏畏缩缩乖顺贤良。
燕椿这样狠心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确实不是游银的良人。
宴绯雪道,“你想回老家吗,河道融冰后,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去。”
游银哭得泣不成声,连连点头,而后又扑进宴绯雪怀里哭。
白微澜在一旁瞪了会儿又憋闷的扭头,最后低声咒骂燕椿害人精。
去年过年也因为他闹得吵架,今年也是不得安生。
燕椿这人在做事上灵活可靠,在处理家里关系上,不知道怎么这么差火。
一门心思钻研外物,倒是对自己亲密关系上的病根错节不去打理。
这也是病吧。
人都不是完美无缺的,只是看各自缺口能否嵌合包容,这两人显然不是契合的榫卯。
白微澜看着宴绯雪像哄孩子似的哄游银,还时不时拍打她后背。
他家晏晏又捡人啦。
白微澜捂脸遮住一脸烦心,他此时倒是能理解,放鹤以前对自己开始的那种敌意。
不过,他要做一个成熟的大人。
他是宴绯雪的男人,这点胸襟气量怎么能没有。
“你一直嘀嘀咕咕什么?”
宴绯雪见白微澜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游银,嘴角一直抽动像是忍住了许多话头似的。
游银红肿着眼睛,也望向白微澜。
白微澜一本严肃睁眼瞎说道,“骂燕椿呢,当初就觉得他这名字不好听,厌蠢。让人讨厌又蠢笨。”
白微澜只是一个借口,但游银顺着话头一直骂到了家。
果不其然,宴绯雪没有把人安顿在酒楼后院,而是带回家了。
游银来到宴绯雪家里一点都不拘束。这里嬉闹一片,她和放鹤格外对性子,两人每天都打闹玩的酣畅。
游银以前完全没滑过冰,此时玩雪嬉冰玩得不亦乐乎。
完全看不出燕椿对她的消极影响。
没两天,宴绯雪就听说燕椿跑去衙门报人口失踪了。
然后没一会儿,游银就被人找到在长琴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