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说的不错,此时城外,好些商户东家又找到了李润竹。
李润竹这些天收购物资在城外是出了名。
季仲风却一脸忧心忡忡,“哥,靠谱吗?别这些倒是脱不出手,你李家就玩了。”
林家的大儿子林长山拧着眉头,怀疑的打量着李润竹。
李家哪有这么多现银?这几日开出的银子哗哗如流水,他粗粗估计了下已经快三万了。
现在和李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彼此不应该隐瞒。但一向坦诚的李润竹,这次口风紧的厉害。
那么唯一可以说的是,他也是在替人做事。眼珊霆
林长山比李润竹他们先到城外,此时已经有半个月没好好睡一觉,也更别说洗澡刮胡子了。
此时满脸沧桑道,“李兄,你动作太明显了,有人是高兴卖,有人却不乐意看你一家独大。”
林长山说着,只见几个京商一脸不善的走来。
“小后生,别贪心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进城了,谁能做主还不一定。”
“怕你瞎忙活一通,实话告诉你,我们几个可是奉公买卖。”
李润竹道,“几人前辈资历深厚,要是想卖给我物资,价格更优,额外支付你们回去的盘缠。”
“哟,现在也开始牙尖嘴利了?最开始还好声好气求我们,现在以为自己吞了近七成的物资,就是老大了?”
这些人天天找麻烦,李润竹也没了一开始的好脸色。
尤其是,李润竹来的当天傍晚对他很热情的那个京商,后面听到他在收购物资,第二天见他都没好脸色。
说老实人心眼子藏的深。
商户都是又嫉妒又羡慕,只恨自己出门没带这么多现银,不然也可以趁机吞好些物资。
现价囤积物资可省去了原地购买千山万水运过来的成本和时间了。
这天大的便宜,只能看一个小后生占了,难有不眼红的。
期间还有人找茬儿滋事,最后被管事撂一边警告,爆发的眼红又被压了下去。
李润竹每天应对这些找茬的言语挑衅,温和的脾气也多了些戾气。
他每天望着城墙心里却没底,只得相信白微澜。
要是再不开城门,仓库都要建到二十里地外了。
后面还有络绎不绝的商队赶来。
有些商队听闻租金高达二百三十两一天,当即骂娘。有的直接把物资卖给他,有的咬咬牙选择留下来开城门等着。
看着源源不断运来的物资,李润竹心里也焦急。
他知道,物资和州内需求价格有一个临界点,要是一旦没把控好全面崩盘,那真的是功亏一篑了。
就在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只听见沉寂的夜空里突然一声大喊,“城门开了!”
这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
仓库里的商户,瞬间犹如在地底蛰伏七八年的幼蝉,听着惊雷声纷纷倾巢而动,从地里爬出来四处张望激动嗡嗡嘶鸣。
看到城门大开的瞬间,商户们的吼叫像是盛夏酷暑最热的嘶鸣,一个个欢呼雀跃。
而后骚乱一触即发,各个商户都想率先运进城中。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从城里涌出气势精悍的士兵;一个个开始维持秩序,搬栅栏设关卡,登记缴纳进城税费。
就在那些商人忍不住肉疼想着,自己又要缴纳多少银子的时候,只听士兵道免进城税费;但要登记物资种类和重量。
逐渐有序的商人队伍中,响起鼓掌欢呼声。
城外躁动喧闹的动静很快就传入城中,犹如干旱枯寂已经的大地上,注入源头活水。
寂静的黑夜顿时成了过年时节的热闹。
人声鼎沸随着夜风吹进千家万户,一幢幢漆黑的屋檐楼阁全都点起了灯火。
百姓们纷纷起床拿着麻袋,背着背篓挤到街上买米买粮。
一时间彻夜如昼,如获新生。
各种吆喝声、贩卖声、哄抢声和维持秩序的喝止声交错,唤醒灯火通明的街道。
今夜城内无一人有眠。
“外面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