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莺平时感觉谁都不放在眼里。底下叫座一片,他也就懒散再弹一首,还不情不愿似的。
他们知道时莺与宴绯雪相熟,但平时两人说话也差不多一个调调。慢条斯理的偶尔一笑眼钩子抓人,和他们关系也不远不近,见面点头的关系。
此时见时莺这样火爆脾气,心想到底是什么事情。
时莺道,“你这酒楼老板娘怎么当的,老板不管,几个管事的也不管。要不是我正好碰见,看你们伙计还怎么应对熊大头的刁难。”
他一说熊大头,几人都意有所指的望着他。因为熊大头几乎是天天来给时莺捧场。是镖局里走镖的镖头。
但宴绯雪知道,时莺是瞧不上熊大头的。
应该说时莺是瞧不上任何男人。男人都只是他无聊打发时间的玩物。
宴绯雪手里剥着蒜头,开口道,“是不是熊大头说要找老板,要问怎么对付秦家?”
“你怎么知道?”
宴绯雪道,“因为白微澜说的。”
白微澜看宴绯雪,严肃道,“晏晏,我允许你重新说一次。”
宴绯雪从善如流,莞尔一笑,“阿澜说的。”
时莺眼珠子在宴绯雪身上打转,倒是不着急了,而是别有深意盯着宴绯雪看,“现在夫为妻纲这么顺从的?”
宴绯雪笑笑,见燕椿两兄弟不远处劈柴火,意味不明道,“你没男人你不懂。”
时莺呵呵两声。
这甜腻的粘牙,真不懂。
时莺看白微澜凑着宴绯雪身边咬耳朵,不知道说什么,宴绯雪睨了他一眼。
这娇嗔劲儿,时莺看得以为宴绯雪鬼上身了。
“别打情骂俏了,你们盛雪楼啊,一点都不着急吗。一窝人都在这里。”
宴绯雪抬头看他,“白微澜……阿澜都了如指掌。”
白微澜道,“那些食客想跳脚就跳脚,对面就是衙门。而且我还想借机看看食客们的反应,作为今后钱庄对他们个人的信誉评判。”
“你没发现吗?我们楼里的伙计都能喊出食客的名字,不仅仅是因为回头客,更是因为我这里有一份票据名单。”
时莺听得一愣,不明所以,但觉得白微澜好像真有自己的盘算。
“但是,你酒楼里不能一个管事的都不在吧。”
白微澜道,“你这和燕镇他们一样的反应。”
一开始白微澜说一起来吃饭,几人都说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他们都走不开。
但白微澜可不这么想,这个酒楼没有谁是走不开的。
“能有多大事儿?闹事儿直接找衙门。一般口角小事日常如何应对培训过了,要给他们点时间自己磨炼。”
“将军如何治理好千军万马的,就是一个管一个人头,顶上的抓下面一个,逐次递减,每个伙计都要能训练成独当一面。”
“不然你以为我月钱津贴开这么好,做善事啊,下面的人总要拿出他们的本事。”
时莺一听有些道理,不然什么事情都是老板亲力亲为,这酒楼倒是够人忙活的。
“行吧,是我瞎操心了。”
宴绯雪道,“你这当众吼熊大头,这估计一战成名,今后谁都知道时莺脾气可不好惹。”
“你还打趣起我来了,显得你脾气多好似的。”
时莺说着,余光只见万杏去劈柴的地方抱柴火,那燕镇立马把斧头甩一旁,忙说不用自己来。
两人推搡间,不小心打了下手背,瞬间像是触电似的,眼神慌乱避开。
时莺来了兴致,悄悄道,“他俩我看就是有情况。”
宴绯雪人精,如何看不出来,他道,“就是上次酒楼找茬儿闹事,万杏帮燕镇说话了,两人一来一往客客气气多了份不同寻常。”
时莺回忆了下,“难怪,我看平时燕镇总在大堂巡视,假公济私啊。”
“燕镇看着老实一板一眼的,不知道开不开窍。”
白微澜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说完,朝万杏喊道,“万杏,你去把簸箕里的豇豆抬去河巷里洗下。”
一簸箕缸豆,有三十几斤,嫩的用来切颗腌制做下饭菜;稍微壮一点的就用开水烫下,晒成干货。秋冬做扣肉底料或者炖鸡吃都很好。
万杏没有犹疑,出声道,“好。”
他正准备弯腰抬簸箕的时候,一旁燕镇一言不发的就抢先了。
万杏有些慌,站在原地没动。
见燕镇出门了,他脚尖要动不动的,还想着跟不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