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连声点头知道了。
宴绯雪起身,余光中白微澜欲言又止,但他没看一眼就走了。
白微澜赶紧跟了上去,哪还有刚刚训人的样子。
过了垂花拱门,宴绯雪道,“你这对待奴仆太过严厉苛刻了。”
“我知道你想迅速收买人心,让他对我服服帖帖的,但是我不喜欢我们住的宅子里人心惊惶,时常被打骂折辱。”
白微澜瞧宴绯雪不悦的蹙眉,叹口气道,“玉不琢不成器,我这也是下一剂猛药,让他有深刻认知。不然他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给我们家做事?”
“今后生意会越做越大,相关琐事越来越多,他要是没个准则,适应不了这份差事。”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人多,人又长情,一旦熟悉后又不想再换,不如从一开始就调-教好。”
“那你选个最开始就得心应手的不好吗,非要自己调-教?”
调-教好的圆滑老道,不忠心认主。再说,最主要的,还是阿文是个哥儿,又有功夫在身上,性子还老实。这几样叠加,可让白微澜物色了好久。
而且,他这算打骂奴仆吗?
阿文这待遇,怕是丢京城里比那些家生子待遇还好。
白微澜软声开口道,“这回你就听我的吧,说到底我也是为了他好。”
宴绯雪没有继续反对了。
“晏晏不要生气啦,咱们继续去荡秋千。”
宴绯雪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和白微澜置气,“不是,我只是看到恶毒主子就想起了以前在楼里的见闻。”
白微澜没办法了,举起手道,“我现在就去给他道歉。”
同时,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惩罚阿文了。
这让宴绯雪又心生同情,就怕发展成最后,把阿文也当做家人照顾了。
白微澜不想宴绯雪再分着精力装着别人的事情。
他清楚宴绯雪的心软,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的共情和敏感。
但同时他又有种隔岸观火的冷漠,此时应该还没到把阿文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地步。
果然只听宴绯雪道,“我去叫王婆准备点手信,等会儿去巷子邻里走动下。”
白微澜立即表现道,“都叫王婆准备好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些?”
“我才懒得搞,但是我不搞,你的作风肯定是要弄的。”
之前白微澜和村里人闲谈的时候,宴绯雪去有孩子的家里都会随身带着点糖。
“准备的也差不多,请夫人过目。”
白微澜嬉皮笑脸的,宴绯雪去外院库房看了眼东西确实不错。
这一带附近住的,家里底子都不错。
虽然不是商号老板之类的,但手头上总是有个差事,比一般人家强不少。
未来白微澜要开钱庄开酒楼,这些都是主力客人。
手信准备的不宜过于贵重,但也不能太过随便。
村子里的话会在搬家当天,请木匠大师傅站在木梁上祈福,然后撒一些主人家自己做的糯米糕。底下的亲朋便会一拥而上,夺一个驱邪得福的好兆头。
城里的规矩又是一套,按照算命先生安排的流程做就好了。
邻里之间的送礼倒是看主人家的意愿。
王婆准备的手信也费了心思。一斤干果肉脯之类的便于长期存放,六个本地特产的桐叶泡粑粑,便于当天就吃。
长琴巷外一排梧桐树,经年累月,这里的百姓都喜欢吃桐叶做的东西。
本地巷子还有一句民谣,“娃娃爱娃娃,老者爱粑粑。”、“钱少买不到泡粑粑。”
用糯米浆拌着红糖、猪油,用桐子叶包成等腰三角形,放蒸笼大火蒸熟;出笼时口感酥软泡发,晶莹闪亮,金黄入色。
孩子们第一次吃,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连声夸王婆手艺好。
王婆也很老练细心,把这两样手信都缠上喜庆的挽花红绳,看着就知道主人家的用心。
宴绯雪夸了王婆,后者笑得合不拢嘴,性子也是爽朗的。
宴绯雪准备叫孩子们一起送礼的时候,白微澜抓了下后脑勺,做贼心虚的指了指宴绯雪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