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微澜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哥儿下马,然后开口道,“开始吧。”
白微澜话音一落,炮竹霹雳吧啦火星四溅,红灯笼红绸都在烟雾里透着喜气,一旁算命先生开口高吟。
“瑞霭朱轩,瑞霭华堂……驷门高启,鸣凤栖梧……”①
周围邻居听见动静纷纷出门看热闹,就连河巷下浆洗的妇人们也放下木槌起身张望。
只见三个孩子捂着耳朵蹦蹦跳跳的,这家主人身形从背后看就是个美人,不知道正面是如何容貌。
正好奇等人转身看正面呢,哪知道一旁的男主人从袖口中掏出一方喜帕,搭在了美人脑袋上。
一阵起哄声中,宴绯雪眼前突然大红一片只看到流苏晃动,接着他腰身失重,是白微澜将他拦腰抱起了。
宴绯雪摸不着头脑,但是之前脚扭抱习惯了,此时下意识环着人脖子后,才觉得有些莫名尴尬。
“你干什么,这是搬家又不是成亲。”
白微澜抱紧腰身不让他动,那头顶晃动的流苏简直晃到他心口上了,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在炮竹声声,三个孩子尖叫热闹中,白微澜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算命先生说了结合你八字来定的仪式,夫郎主人不能脚下地,只能由男主人抱着进门,这样叫做财不落空。”
宴绯雪环紧白微澜的脖子,外界哄笑热闹声中,脸有些热,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两人刚踏上石阶,那吟唱的算命先生很有眼力劲儿,高声唱道,“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②
白微澜佳人在怀,爽朗一笑,“赏!”
三个孩子嘻嘻哈哈跟着后面鹦鹉学舌,“同心,同心。”
进了院子,宴绯雪心想能把他放下了。
但是白微澜硬生生抱着他,把四方财神、灶神、门神、福禄星拜完了,还不见他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
宴绯雪笑骂他,“你是不是要别人喊送入洞房,你才放我下来啊。”
一旁李管家在旁边抓了好几次手心,虽然看着喜庆热闹,但是再耽误下去就误了下个流程的吉时。
正好宴绯雪出声解救了他,李管家赶紧出身道,“白爷,下一个流程需要尊夫郎来完成。”
白微澜把宴绯雪放在地上,准备掀起盖头,见一旁管家和先生、还有周围杂役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一凛,手上动作一顿,把盖头压了回去,抱着宴绯雪朝厢房走去。
“……”
众人遗憾中,只听宴绯雪疑惑问道,“怎么又抱起来了。”
白微澜镇定自若道,“先生说要去厢房神位下取盖头。”
算命先生笑呵呵的摸着白胡须,“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他见李管家担忧吉时,宽慰道,“吉时,不过是祖宗定下的美好祈愿,而现在白爷正是良辰美景,所求的都在自己身边,又在乎什么吉时。”
听先生这么一说,李管家面色好看很多了,满是艳羡的叹口气。
白微澜抱着宴绯雪进屋子后,一手迅速扫开桌上的果盘,把人轻放桌子上。
身体有了着落,但是脚不沾地,宴绯雪下意识准备掀盖头。
他随着他微仰头的动作,红流苏划过唇角,大红盖头下露出姣好的唇形,鲜红靡艳。
看来面不改色由着他抱,一路上却在难为情的咬着唇。
白微澜心尖像是羽尾划过,弯腰亲了口,“我要掀盖头咯。”
“你搞的奇奇怪怪。”
手掌缓缓取下盖头,红缨划过宴绯雪的眉眼,痒的他遭不住眨眼,颤抖着最后垂下睫毛,心底莫名有些热流涌起又难以抒发的滞涩。他忍不住手心抓紧了衣摆。
白微澜仔细瞧着宴绯雪,见他垂眸神色闪躲飘忽,知道人是害羞了。
此时面颊都泛着粉红,当真是如若凝脂艳冠桃李。
宴绯雪见白微澜瞧着自己打量,他正色道,“走吧,外面人还等着。”
白微澜小鸡啄米似的笑着点头,也不拆穿他强装的镇定。
门缓缓打开,门外以为要久等的众人,此时见到宴绯雪出来还有些惊讶。
除了李管家外都是第一次见到宴绯雪,不免为他的容貌愣神。他一身淡漠玉骨,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亲切又觉得气度疏离,让人不敢心生妄念。
一旁白微澜就静静看着宴绯雪装,细细看耳垂还红着呢。
之后的仪式是两个主人站在大门口土地神方位,敬八分黄纸、寿金元宝。再是手捧三炷香绕宅子一周,寓意吉祥如意香气满屋。
这时候,大伯父递上来一个水葫芦,里面从村里老家装了一半水。
“小白,把这水葫芦去灶房装满水,保管你今后财运不断,掌一家钱袋子。”
白微澜听了前半句还准备接,听到后半句缩回了手,“我家我做不了主啊,这还得媳妇儿来。”
周围人哄笑中,宴绯雪接过水葫芦,去灶屋接满了新水,趁机把手洗后捂脸降温,心里骂白微澜。
仪式完毕后,孩子们四散打量,周围仆役看到他们三个纷纷弯腰喊少爷。
放鹤嘴角咧的开叉,嘻嘻哈哈道,“我也是少爷了。”
白微澜道,“是的,鹤少爷。”
然后对谷雨喊道,“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