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直抒胸臆有什么错,宴绯雪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宴绯雪余光见白微澜脸都气黑了,出声安抚道,“我很感动,很开心,好好骑马。咱们回家说。”
白微澜心里有闷气,两腿狠狠夹着马肚子,把路人的欢笑声甩在脑后。
宴绯雪见耳边笑声没了,刚松手,就被白微澜满头狂怒的青丝抽了脸。
他还是默默抓起不羁怒气的青丝,脑袋慢慢靠在炙热的后脖颈上,嘴角贴着白微澜的后耳垂,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这回是真的。”
“像个傻子似的,我看我就是一块骨头,你这只傻狗不看我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一看到我就发疯。”
马儿一路哒哒飞奔至村口。
村里人见白微澜两人骑着马回来,惊讶了会儿。但是又好像理所当然,就人家这赚钱脑子,在乡里待不了多久了。
白微澜牵着马走在乡间田埂上,这马还挺乖顺,只看着路边清油油的茅草,没得命令也没扭头去吃。
回到家的时候,三个孩子看到院外的高大骏马各个都惊喜溢于言表,想凑近但又怕马撂蹶子。
院子后两只大黄狗嗅到陌生气味,咻地冲了出来,见到是匹马倒没多大反应。
只是围着大黑马溜达达转了一圈后又回去了。
放鹤胆子大,想伸手去摸缰绳,白微澜一把拍开他手,“什么都敢碰,刚回来还没熟悉,后面再摸。”
一旁小栗儿跳着脚,嚷嚷着也要摸。
白微澜就抱着小栗儿,只见那胖乎乎的手窝像馒头似的,慢慢的陷进了马脖子滑亮的鬃毛里。
小栗儿眼睛睁地圆溜溜的,和那双马眼睛两两相望,竟有种能交流的错觉。
“它没讨厌我!”
小栗儿欢喜笑道。
一旁放鹤在原地跳了一跳,气呼呼道,“澜哥你偏心!”
谷雨见放鹤冲进屋子里,担心地跟进去看看。结果只见放鹤嬉皮笑脸的翻宴绯雪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了凉粉和泡菜。
凉粉是用竹筒装着的,泡菜用新鲜的荷叶包着。一打开香辣扑鼻,摊主特调的辣酱闻着格外香浓,泡菜的酸辣口味一下子就刺激的唾液生津。
宴绯雪见放鹤馋嘴模样,“你小子还狡猾了,偷偷溜进来翻包袱。”
放鹤嘿嘿一笑,见谷雨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开口道,“快拿筷子吃啊,你晚一步,可别怪我没给你留。”
家里多亏有放鹤这孩子,从来不担心小栗儿挑食。刘婶儿家六岁的小毛不吃莴笋不吃青菜还不吃肝脏。但是在他们家,只要饭菜上桌,在放鹤烘托下,一切都是美味。
小栗儿听见屋里的动静和散发而来的香味,立马从白微澜身下滑了下去,小腿哒哒的跑进灶屋。
可门槛他还是翻不过去,放鹤见状嘿嘿嘚瑟,嘴角还滋溜半截红薯粉,然后跑来把小栗儿抱进去。
孩子们吃着,宴绯雪要去大伯母家送新买的种子。
大伯母家门外家正是一片片藕田,此时田埂上站了好些孩子,只见一个大人正在呵斥。
大伯母难得也站在院子外认真的听着。
“大伯母,这李婶子又在抓摘荷叶的孩子?”
荷叶是抢手货,城里卖肉卖熟食的都用荷叶包着,冬天也用干荷叶包。
五十张荷叶可以卖五文钱,村里的藕田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李婶儿家的藕田每次都防不住,总有孩子偷偷摘荷叶拿出去卖。
李婶儿说摘一根荷叶地下藕节就会烂根,抓着孩子都是要跑去家里赔的。
只是这些孩子都认了,说没人指使,李婶儿非嚷嚷嗓子叫他们供出谁指使的。
“只要你们说了,我就不追究你们这次!”李婶儿叉腰道。
孩子们纷纷摇头,怯怯的又不解。
一旁看热闹的村民道,“李婶子,你家藕田三年前就有人摘叶子了吧。”
意思是人家放鹤来之前你家荷叶就有人偷了。
这话说的再是清楚不过,大伯母见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也对宴绯雪道,“这李婶子真是的,非要孩子供出是放鹤指使的。”
“就是看着你家赚钱,眼红想要讹人。”
宴绯雪道,“只敢背地里嚼人舌根子,只会拿着小孩子逼问,这家日子也过不好。”
“不用管她,村里现在人人不都讨厌她家来着。”
前一个月连续阴雨,有一晚上下起了大暴雨,村民纷纷打夜起来开渠放田里的水,就怕雨水把田埂冲垮。
只有李婶子一家晚上呼呼睡大觉,第二天起来才去探望。这一看,顿时吼骂声从村头绕到村尾。
她家的田衔接了好几户人家,田埂长又薄,早上踩着泥水去看,田埂全都被冲垮了。
她田里刚放的一些牛粪肥田,这下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她找不到谁挖的,就到处骂人,结果和村里好些都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