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哥儿视线很矛盾,一会儿忍不住抬眼皮看宴绯雪,可一看到又像是害怕还是怎么的,立马慌张收回视线。
整个人脸上写满了近乡情怯的拉扯矛盾。
“怎么了,你认识他?”男人问道。
“不,不,我不认识。”那哥儿急忙否认。
然后盯着宴绯雪淡然的视线,极力对视,显得很平常道,“就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能见到这样姿容超脱的哥儿。”
宴绯雪淡淡一笑,“谬赞了。”
那男人视线在宴绯雪和自己夫郎之间扫了片刻,而后道,“你啊你,说了不用容貌焦虑,你已经很好看了。”
而后,男人牵着手脚僵硬的哥儿走了。
宴绯雪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三年未见,倒是没多少变化。
宴绯雪还未收回视线,就见那哥儿似不确定般回头,视线对上宴绯雪的瞬间,眼里多了一丝惊惶顾虑。
大伯母见宴绯雪这样反常盯着人看,也好奇,“认识吗?”
宴绯雪摇头,“不认识,只是觉得背影有些像过去的朋友。”
一旁卖菜的大娘还等着自己的答案呢,迫切的望着宴绯雪。
刚刚那哥儿虽然容貌比不上这哥儿,但是身上穿着打扮,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做派。
但怎么说,天生丽质,即使这哥儿穿着朴素的棉麻,看着也是赏心悦目挪不开眼。
不过,以她火眼晶晶倒是看出了端倪。这明显就是老相识啊,衣着打扮富贵的哥儿见到这卖菜的哥儿,却显得拘束不自在。
看来这个卖菜的哥儿也不一般。
“别怪大娘唐突啊,你家里给你定亲了吗?”
宴绯雪笑道,“没定过亲,但是我家男人正看着呢。”
那大娘还没回头,就见眼前洒下一片阴翳,面前站在一个高大的男人。那脸色像是被抢了宝贝似的,黑沉沉的。
回去的路上,白微澜把宴绯雪牵的紧紧的,可惜,两人牵出了城后,白微澜要赶骡车。
大伯母和大伯父还有宴绯雪都坐在后面板车上。
大伯母手掌一寸寸摸着板车边栏,嘴角都笑得合不拢嘴。
她时不时瞧瞧骡子,那大眼睛扑闪闪又水灵灵,怪精神好看的,就尾巴上的鬃毛都发黑发亮。
“这骡子看着没比马撇啊,驮的又多又好养活,命贱还不容易得病。”
大伯父道,“这不像你吗,天天就忙飞飞的,要你闲下来就是不干。”
大伯母没和他见识,笑眯眯打量了一会儿后,心疼道,“这得多少钱啊,这板料看着也不是拼接的,这么大的树砍了做板车也怪可惜的。”
大伯父骄傲,手指把板车敲的发响,“老一辈人栽的枞树,这料子做板车最好,经久耐用又不容易起虫孔。”
“小白嫌弃这个丑,非要买什么树?梨花树?反正说不上来,一听就死贵死贵的,要二十两,幸好我拉住了小白,转头就买了这个三两的板车。”
大伯父说的得意,一种买东西还得看我出手的架势。
但他还没笑出声就被大伯母瞅住了,“高兴什么,那是人家小白故意这样说的。”
“要是直接花三两买板车,你不是扯着老腿就往回跑,有二十两对比,你这脑子就不顶用了。”
大伯父哎呀一声,摸着脑袋,一脸肉疼道,“这骡子还花了十两。”
眼前大伯母肉眼可见的心疼,还作势要扭大伯父的手腕,宴绯雪连忙笑道,“大伯母,咱们有钱,要是花这点钱都要心疼,这不显得阿澜没用赚不到钱嘛。”
赶骡子的白微澜,扬起长鞭,春风里得意洋洋,“是啊,大伯母,就这点小钱,我出门就能挣个成百上千倍。”
大伯父只当小辈哄他们开心的,但是见自己婆娘拧巴的面色放松了,瞬间有些哑口惊讶了。
“真能赚这么多钱啊?”
大伯母斜眼他,“瞎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小白能赚钱啊。”
大伯父这人平时虽老实巴交的,但是也喜欢在村民面前炫耀。
年轻的时候两个儿子听话肯干活,他没少当着外人夸自己儿子能干。
后面儿子出门好多年,眼瞅着二十好几成了老光棍了。要钱没钱,要银子没银子,别人问起来他都是含糊不清的打哈哈。
没等大伯父脸色带喜,大伯母就一巴掌重重拍在大伯父背后,“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知道财不露白?半吊子水桶全晃悠完了!”
大伯母的手是断掌手,大伯父被打的嗷嗷叫,倒也没还手。
大伯母能存三十两银子,全村人还只当她家没钱,就连两个儿子都不知道,还多亏了她时不时的来两背脊。
大伯父揉揉肩膀道,“赚小钱人眼红,赚大钱谁眼红得着啊。”
“我看小白就是个干大事的苗子,没见咱们村里菜田里的菜都不愁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