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道,“要是万梨对男人没感情,志在把持家宅这也无可厚非。可万梨的性子好像也不适合持家,他就是喜欢做菜吧。”
“对啊,每次见到我,都给我说家里婆母多满意他的手艺。但是他男人每次都是在外面应酬了才回来,根本不吃他的。”
宴绯雪想起那天在画舫上看到的场景,初二这天还跑去寻乐子,看来真是被迷的不轻。
“燕哥儿,你突然提这么一嘴,莫非是……”万杏脸色顿时就凝重猜疑起来。
越想越觉得煞有其事,否则宴绯雪不会平白提这个。
宴绯雪看了他一眼,脑子里思索万千,最后嗯声应了。
“那么,你现在知道这个事情了,你会怎么做?”宴绯雪问。
万杏只惊讶片刻,而后接受的很快。仿佛宴绯雪说出的结果,印证了自己心里长久以来的猜测。
“当然是告诉他!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明明嫁过去当媳妇儿的,结果成了专门伺候婆母,给婆母做菜的厨子了!”
“我都怀疑婚事能成,都是那家看上万梨的手艺能做出京城口味,缓解张石林娘的思乡之情。
他那么一个大孝子干脆娶了人在家里放着,专门伺候他娘。”
“毕竟来村里吃还得赶车劳累,还要付钱!”
万杏很是气愤,血色上脸,晕出一层不健康的红。
宴绯雪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万杏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了下,茫然无措的同时,看着宴绯雪的神情,下意识察觉到这件事很棘手。
宴绯雪道,“你知道的,男人不同意就不能和离。你能和离,还是万梨男人是公差。张家人这才放你和离。”
不说万梨自己大大咧咧的毫无察觉,每天乐呵呵的给婆母做饭,满足这种婆媳佳话中。
就说要是万梨真的想和离,这离的掉吗?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宴绯雪不想介入两人情感纠纷中。
时候未到,你怎么叫,人就是不醒,要是被吵醒了还得埋怨你一通,接着睡。
这种事情,他在风雅楼里见的多到麻木,太多好姐妹因为男人破裂,最后看清男人真面目后悔不已,跑回来求姐妹原谅。
虽然,万梨不是这种性子,但是宴绯雪一向懒得处理这种事情。
万杏被宴绯雪点醒,才意识到万梨要和离多难。张石林背靠衙门,这即使打官司也打不赢啊。
万杏急地眉头拧成了毛刺儿,见宴绯雪一言不发,心里更加没底了。
“这事儿真的那么棘手吗?”
宴绯雪道,“他要和离,首先他自己是否有坚定和离的决心,这一步在他自己的选择,不难。但接下来一步比一比难,别说张家不放人,他爹首先就不同意。”
万杏怔愣了半晌,肩膀耷拉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是神游天外似的,半晌才回神,又迫切的看向宴绯雪。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是他好朋友,你不会不帮他的。”
宴绯雪笑了,“我又不是神,乡里人哪有胆子和官家做对?”
万杏着急的眼珠发亮泛水气,他朝宴绯雪倾身,几乎下一刻就要下跪了。
宴绯雪扶住他,“你们两个,倒是感情很深。”
“上次也是个大晴天,在这里,万梨也是求我帮你。”
万杏诧异,但又了然。心里越发想救万梨于水火中了。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要稳住万梨,稳住他心绪以及如何在这期间和张家人相处。”
“万梨真要和离的话,定是耗费时间的,不是像你这种能快刀斩乱麻。”
万杏重重点头,他深吸了口气,紧张的手指头抓着宴绯雪衣角,意识到不妥后立即松了。
万杏看着宴绯雪,那脸可以和日月争辉,一身慵懒惬意又说不出的自持端正,妖而不艳,艳而不俗。
他松了口气后,勉强能开玩笑了。“以前我问万梨为什么得空就往你这儿跑,他说你好看啊。”
“我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打心底里觉得你没把他当朋友,要不然你怎么没主动找过他一次。”
“但是我现在知道即使万梨傻乎乎的一头挑子热,他还是喜欢找你来玩的原因了。”
“因为,你真的给人很有可靠,好像和你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大不了的。”
白微澜从河里洗完胡萝卜和香菜青葱回来,就听见这番话。
“不是吧,背着一个招待客人洗菜的丈夫,你还能当面挖墙脚?”
白微澜话淡淡的,万杏冷不丁回头就见一双又黑又深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不,不是啊……”
宴绯雪笑了下,“别慌,这人连鸡的醋都吃。”
白微澜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我开玩笑的。”
但是万杏还是有点杵白微澜,虽然容貌俊美,但是在他眼里就是凶神恶煞的青面獠牙。
一旁蹲着晒太阳的大黄狗都比白微澜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