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眉间隐隐有些跳动,看着到处瞎指衣服的白微澜有些欲言又止。可白微澜好像见他这样子心里痛快似的,越发指着贵的挑。
“公子好眼光啊,这是刚从海杭到的新品,缎面丝滑针脚细腻,城内就我们一家卖。”
“嗯,买。”
“银丝盘花簪子,新出的镂空雕刻手艺……”
“嗯,买。”
“这布料水月色,很适合开春的绸缎……”
“嗯,买。”
……
在不知道白微澜说完几个买后,老板眼尾的皱褶都快撑破时,谷雨静静的出声了。
“澜哥,我们穿不了这么多。”
“这些都太贵了,够村里好些人吃上一年。”
谷雨说的很小声,但是很坚定的说白微澜在浪费钱。
谷雨说着的时候一直望着宴绯雪,宴绯雪道,“谷雨,你澜哥买着就拿着,钱嘛,不花在你这里,也会花在别处。”
“咱们谷雨不比别人差,好好收拾下也是顶好看的。”
放鹤对这方面不执着,还双手拍掌,“对对对,谷雨长得好看好嫁人。”
几人只是些平常的对话,但是一旁老板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瞥了眼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赶紧拉着白微澜要去结账。
“怎么不继续推荐了。”他还没买够。
宴绯雪上前亲亲腻腻的挽起白微澜的胳膊,一笑带着点蛊惑的媚色,嗓音听着似糖化一般甜甜的。
“白公子,这些就够了吧,买这么多,家里的夫人会生气吧。”
白微澜半边胳膊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挣脱宴绯雪的手臂。
怎么了,好突然。
想保持安全距离。
宴绯雪更进一步挽着他手臂,轻柔柔笑,“奴家出身卑贱,受不起白公子这般好意,实在是惶恐。”
谷雨和小栗儿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看白微澜再看看宴绯雪,最后放鹤只觉得十分有趣。
他学着宴绯雪的调调,扯白微澜衣袖,“澜哥,这些太贵重了,家里夫人生气一定很可怕吧,您就不要给我们买了,听我燕哥哥话没错的。”
其他两个也连忙点头,不明就里附和,“对对对,听燕哥哥爹爹的没错。”
白微澜被这几个一唱一和的,定在了原地,他薄唇抿了又张,最后看了笑意盈盈,眼钩子带刀的宴绯雪,“行,行行,我媳妇儿话最大。”
那老板见白微澜甩着衣袖说结账,只以为白微澜怒了,不高兴家里夫人管的严。
那老板像是背后挨刀似的,笑得有些僵硬,小声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我投缘,你这外室虽然貌美无双,但是家里的正妻不可冷落,不然家宅不宁啊。”
白微澜冷眼扫了他一眼,“他就是我正妻。”
那老板见白微澜不听劝,男人都好面子,喜欢说大话哄人,尤其小情人还是这样绝色。
“是是是。”
老板显然顾忌着身后的老板娘,不敢给白微澜多说什么自己的经验之谈,只是神色劝白微澜赶紧结账走人。
老板娘的神色一直落在宴绯雪还有几个孩子身上打量,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傍着少爷公子吸血的落魄美人。
老板娘的神色要是在店外,可能早就指着宴绯雪的鼻子骂狐狸精了。
宴绯雪似背后有眼睛,侧头对老板娘眨眨眼,那老板娘冷着的脸一红,低头把账本翻的哗哗响。
宴绯雪的一通操作,成功制止了白微澜花更多冤枉钱。
即使这样最后还是花了七十两,用了七个锦花盒子装着,一家五口每个人都抱着盒子,白微澜抱了三个。
宴绯雪又带着几人又去酒铺子买两瓶酒,一瓶酒拜年的时候提给大伯母家,一瓶自家烧菜用。其他的糕点就不用买,之前万梨带着万杏来的时候,就送了好几种糕点,到时候挑些送大伯母家就行了。
白微澜又带着几人去水粉铺子,给宴绯雪挑些养护手的膏脂。他还想给宴绯雪挑些胭脂水粉,但是看看宴绯雪那张脸,硬生生觉得那些东西有些画蛇添足。
最后几人坐上牛车的时候,孩子都累的不行了。放鹤还很精力充沛,谷雨和小栗儿都喘着气坐到车上不说话了。
车上人见他们这家子大包小盒的,满载而归看着都不便宜,都说今年过年好热闹。
此时倒没一个人眼红了,都羡慕宴绯雪有福气,能找到这么个有能力赚钱的。
要是买的东西差个几十文,他们跳起脚也能买买;但是这些太贵了反倒没了攀比心思,只感叹人家赚钱怎么就这么轻松。
到村里后,下车正碰上苏大夫两口子从李老幺家里出来,应该是复查李老幺的腿伤。
孩子们见苏大夫停在路口等宴绯雪,便都从另一条路绕回家了。
苏大夫见白微澜也跟在宴绯雪身后,本来兴奋的神色顿时压在了眉头,拉着宴绯雪神神秘秘的问,“那药有用吗?”
宴绯雪问,“什么药?”
苏大夫瞪他,然后不可置信问,“不是还没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