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见白微澜疑惑,又解释道,“原本村里人被坑怕了,都不愿意去,那管事只得一再加钱。”
“啊,他哪干得了这个苦力活啊。”
采石场一般都是京城犯事的官宦子弟发配服刑的地方,要白微澜这么个大少爷去,不说身体吃不吃得消,就连心理上都是受辱。
“他年纪轻轻,你伯父能干得,他一个小年轻干不得?我就说你不要一直让着他,什么都惯着他。”
正当宴绯雪准备开口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白微澜张口说他去。
“说不定还能见到几个老朋友呢。”
白微澜当时为了报复他爹,私下用他爹的名义,行贿好几名贪官。白微澜事先从他舅舅那里探出了风头,哪个被上面秘密盯的紧,他就疯狂给对方砸钱行贿。
他爹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让微澜胡乱来。但是白家的茶庄生意逐年下滑,要是在品茶大会上不能拔得魁首,这京城茶行之首的地位就要被其余对手抢了去。
白家百年商行之首,他爹断不能接受这个“有辱门楣”愧对列祖列宗的耻辱之事。
白微澜抓住他爹焦躁忧心的破绽,为他牵线了负责管茶叶生意的官员,献十万两银子上下打点。本以为能度过难关,结果银子献上去了,那官员被查了贪污。
白微澜手脚做的隐秘,白家人脉颇深,几经打点,白家只是损失了银子,人员并未受到牵连。
白家家大业大,损失十万两还不能造成资金断裂紧缺。
但白家看似京城首富,各行各业摊子铺的大,实际上账面流动的现银也并不活泛,一次损失十万两也是惨重。
眼见品茶大会在即,一旦白家从巅峰跌下,四周虎视眈眈的对家一起打压,白爹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于是白微澜又给他爹牵线,找到了户部一位官员。
白爹对此毫无质疑,白微澜的舅舅就是户部侍郎,岳家虽然和他断交了,但是白微澜一直养在舅舅家,对白微澜很是宠爱。
白爹确认此人可靠之后,咬咬牙送了二十万两。
那官员确实可靠,准备拿人钱财□□。但是白微澜背后煽风点火,说看短局不如做长局。
这二十万两不如上下打点疏通人脉,拿得外任资格,渡一层阅历后,回京升官爬的更快。
白爹这边眼巴巴等人背地走后门,结果等到人家离京外放,撒手不管事了。
白爹哪能忍得了这口气,这回准备了三十万银子准备送给岳家,白微澜的舅舅。他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两家之间的积怨,只想出口恶气。
但是银子还没送出去,就传来了各个铺子行业资金紧缺,囤货卖不出去的消息。
这些对家像是打蛇打七寸似的,一打一个准。
还得多亏了白微澜这个败家子提供了消息。
至今,外界对白微澜和他爹之间的恩怨还是水雾看花,摸不清但说得头头是道。
白微澜想起以前纸醉金迷的日子,只觉得恍若隔世,此时腰间连个钱袋子都没有。
他看着宴绯雪正在缝制孩子们要上学的书袋,凑近想要个钱袋子。
宴绯雪揶揄他,“这粗布袋子怕是配不上白大少爷的,谁不知道白大少爷的马鞍都是金的。”
白微澜捂住耳朵不承认,“我哪有这么浮夸。”
“你就是不想给我做,你就是懒得给我做。”
宴绯雪心想,白微澜估计年前就要回京了,他现在要一个就做一个,至于今后丢哪个角落,他反正也看不见。
“好,你快去吧,伯父在家等你一起去。”
“好!我今天回来就要装钱了,一百二十文呐。”
宴绯雪看透白微澜暗戳戳的催促,上道的表示,“快去,保证先做你的钱袋子。”
白微澜去了伯父家,伯父见白微澜身上的衣服看着很新,估计也不便宜。想找个旧衣服给白微澜穿着,抱石头的重活,把衣服磨乱了反而吃了亏。
但是白微澜婉拒了。旁人的衣服他接受不了。但宴绯雪的衣服,他当时怎么就没排斥呢。
白微澜坐在院子等大伯父的时候,大伯母正在灶台烫卷饼,放在包袱里当作充饥的口粮。还给大伯父的水葫芦都装满了浓茶水,干苦力活就是饿的快也渴的快。
“哎呀,你怎么空手什么都没带啊。”
大伯父听见自家婆娘这样说,才发觉这小子看着哪像是干活去的,像是去采石场监工的还差不多。
白微澜看到大伯母为自己男人忙进忙出的准备着,日头把他照的暖洋洋的,心里有些羡慕。
“啊,我年轻力壮,不用准备这些。”
大伯母哪会听他瞎扯,只当年轻人没经验,要给白微澜准备一份。但是白微澜坚持不要,看着时间也晚了,要是迟到了管事会扣工钱。
“那行吧,老燕,你到时候给小白分一口。”妍山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