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硬,荒草瑟瑟中,小栗儿探出了脑袋。
“狗蛋,你在干嘛呀。”
狗蛋手掌不自觉抠在一起,呐呐道,“掏兔子。”
放鹤一脸不屑像是看傻子的神情望着他,狗蛋赌定似的,“我就是看到它跑进去的!”
放鹤说了一句笨蛋。
“狡兔三窟这都不知道。”
“那你说怎么捉兔子。”
“你去家里搞点火来,我和小栗儿去捡些材火来,把兔子熏出来。”
雪后初晴,放鹤捡的细材火都很难点燃,好在捡了些松毛刺很容易燃烧。不一会儿,狗蛋双手捧着松针毛,里面包了几块火炭头就跑来了。
一个往洞里塞材火一个把炭火吹燃松毛刺,三个孩子趴在湿润的草地上丝毫感觉不到冷,撅着屁股,哈呼哈呼往洞口吹气。
最后,忙活半天,三个娃累得气喘吁吁,各个熏得一脸黢黑,躺在荒草地上。
洞口最后一丝青烟消散了,湿冷的枯草打的人脖子发冷,但正好缓解了三人刚刚憋劲儿的燥热。
三个人并排躺着,脑子没了找兔子的心思,开始渐渐回归现实了。
放鹤和狗蛋相视一眼,同时记起了两人“有仇”的事情。
放鹤喘了口气后,把小栗儿抱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水汽泥土。
“咱们回去吧。”
“好哇。”
“狗蛋,你要不要去我家玩!”
低头抓着草的狗蛋,咻地抬头,望着满眼雀跃邀请的小栗儿,摇头嘟哝:“我娘不让我和你们玩。”
放鹤哼了声,“你以为谁稀罕和你玩。”
小栗儿忙举手道,“我!我我,我喜欢和狗蛋玩!”
放鹤:……
狗蛋肉眼可见的扫除了阴霾沮丧,一笑,咧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嗯嗯!我也喜欢和你们……呃,和小栗儿玩!”
“可是我娘不让。”
放鹤啧了声,“那偷偷玩不就得了。”
小栗儿愁眉一下子就绽开了,几乎要去抱狗蛋,却被身后的放鹤双手环住不让去。
“走啦,以后狗蛋你想来找我们玩,就假装来河边洗东西。路过我们院子的时候,就吼一声。”
三人相视咧嘴笑,像是有了共同秘密,一下子就亲密了起来。
“王金凤那天还骂狗蛋好久,说要不是狗蛋惹出来的事情,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难以收场。”
河边一群妇女边洗衣服边唠嗑,嘴巴、眼睛、手三管齐下各忙活个的。
井水温度高,流进河里带起一阵阵烟波袭卷河心。湿雾中,妇人洗衣服的动作都带着难得的闲适。
其中一对年轻的小两口看起来十分恩爱,一件衣服哥儿的拿一头,男的拿一头,两人拧衣服的时候,眼神都粘灼。
“你们年轻人恨不得时时刻刻粘一块儿。恩爱好啊,王金凤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要搁往上几辈都是要浸猪笼的。”
张家大郎嫌弃这人说话晦气,拉着自己新夫郎,提着木桶回去了。
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宴绯雪提着木桶来了。
他身边还跟了一个挺拔俊美的年轻人。男人看着和村里格格不入,但站在宴绯雪身边又好像相得益彰,磕磕绊绊的小路也走出了闲散矜贵的架势。
“咦,张家大郎对上了燕哥儿,又看痴了哟。”
“燕哥儿那脸妖精似的,哪个男人看了不痴迷。”
井边的妇人们抬头一脸看戏的神情,看着看着没忍住低声嘀咕起来。
“燕哥儿家这男人,除了一张脸好看,看着就不会干农活,燕哥儿从前养三张嘴,现在养四张嘴咯。”
“像是伺候哪家少爷似的。”
刘婶儿因为和张家关系好,定是要接一句嘴的,“我看张家大郎挺好的,疼人又会干活赚钱,这打着灯笼都难找。”
几人低声议论着,见宴绯雪和他男人过来,纷纷闭嘴忙挥动手上的棒槌。
这不是抓灰盖屎一看便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