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从哪掏出几张纸,展开,指着第一页说:“这是那个号码的活动路线。2号的时候,这个号码就再也没有往外打过电话了。”
纸上画的是一幅简单的地图,一个个写着字的圈由长长短短的线段连接起来。
纸上还写明了这个号码是在哪一天哪个区域拨出或接通过电话。
这幅地图并不精细,甚至可以说十分粗糙,不提前说明这是地图,还可能把它当什么乱写乱画的草稿。
这是因为定位电话号码拨出时的地点很不容易。一个号码拨出,信号要经过它所在区域的基站。
所以定位一个号码其实就是定位它用过的基站位置。根据基站的地点可以划一个区域出来。
要想更精准的定位,可以在号码拨出或接通后,利用警用设备尝试定位。但后者这时显然是行不通的。
不过,这幅路线图虽然简陋,却十分有价值!
因为号码主人的路线十分清晰,只在三个区域打转,即松谭市工业区、松谭锦绣山庄、松谭森林公园。
“你再看这个。”谢奇致翻出另一张纸,说道,“和大牙、二牙通话过的号码基本都位于这三个地方,工业园区、锦绣山庄、森林公园。还有……”
他又翻出一张纸,道:“这个是联系过郑裕的神秘号码,也是匿名号。该号码和郑裕曾有过两次长通话,且都在……”
说着,手指点了点纸上黑色的四个字——锦绣山庄。
“巧合吗?”他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翁策将他给他展示过的三张纸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道:“是巧合的概率很低。”
谢奇致轻轻“嗯”了一声,又开口将手上剩余的纸解释了一遍:“这个,赵景州接的最后一个电话,来自万府别墅区,这个匿名号码就只打过这一次电话。”
“这几个号码,给陈新路、陈晴打过电话。在他俩手机里,这几个号码分别备注为大娃、二娃、三娃、火娃、水娃。”
纸上分成了五块区域,每一个区域上写着电话号和使用时间段。
翁策看了一眼,问:“属于同一个人?”
谢奇致:“可能。看时间段,像是谁过了一年就换一次号码。这几个号去过的区域基本不同,但无一例外,都去过松玉市古开区。”
“如果这几个匿名号码都属于一个人,那绝对是个打一枪换个地方的老炮。想想陈新路、陈晴可能的身份……我觉得这家伙或许就是他俩同伙。”
翁策微微点头:“有这个可能。”
“其他和陈新路、陈晴有过联系的号码去过的区域基本都在省内,但也算得上天南地北,看不出有什么规律。不过这些号码里有不少是实名卡,这些是登记信息。”
谢奇致给他看了一眼自己画的简单地图,纸上备注了每个号码对应的区域与号码主人姓名。
等翁策扫了一遍后,他才继续道,“陈新路和陈晴的联系人基本一致,除了一个号码,只有陈晴打过,频率高的时候可以达到每个月一次到两次,而且还没保存。我查了,这个号也是实名号,登记人叫陈财。”
翁策:“陈晴的父亲。”
谢奇致表情一怔,缓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怔愣情绪一闪而过,剩下的全是讽刺:“她倒是贴心,还经常联系自己父亲。那些被拐卖的孩子……该如何联系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翁策忽然道:“陈财来了,在询问室。”
“那他知道陈晴和陈新路可能在拐卖儿童吗?”谢奇致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翁策没有说话。
谢奇致和他搭档了几年,和他相当熟悉,明白他的沉默代表什么,陈财还蒙在鼓里。他叹了口气,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坚毅起来:“我们一定要破案!无论什么案子!”
翁策:“好。”沉默一会儿,他问:“庞秋的消息呢?”
谢奇致:“他们通过交警找到了赵景州的车。”
翁策:“只有车?”
谢奇致点点头:“对,只有车。赵景州也没了踪影。对了,于队那边有几个消息。他们鉴定了从502找到的木材样本,认为陈晴身上那把十字架和那些木材材质都不一样。”
这点他们一点都不意外,凌达敢带他们回家,肯定是有底气的。
他才住进去,还不加掩饰地分批搬运了那么多木板之类的回家。
任何人一联想陈晴身上捆的木头,都可能对他产生怀疑。
明知自己可能被警察怀疑,还坦然地带他们回家,必然是丝毫不担心家里的木头会出差错的。
“还有,谌言喻说从501搜到的那款摄像机是国外牌子,最新款,目前省内只上架了一千部,并且只能在晋中、松江、松谭买到。每一部摄像机都有一个独特的序列号。也就是说……”
说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笑容,“咱们能查到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