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搬走。”
“那怎么能行!”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理直气壮道:“你这人不知变通,古板无趣,要是没我撑腰,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我吃了你娘那么多顿饭,向她和你妹妹保证过的,一定要护你安全。我若是搬走了,你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那人沉默片晌,嗓音冷淡,“我不需要你保护。”
少年恼羞成怒,“唐鹤原!”
这名字一出,芳音惊呼出声,“唐探花?!”
“谁?!”
少年怒喝,一道身影快速掠至云镜纱跟前。
方才她便听出了另外一道声音乃是唐鹤原,从二人的谈话中自然也分辨出了眼前之人是谁。
襄阳侯世子,叶江临。
眼前的少年一身红色骑射服,缀着宝石的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脚踩长靴,黑发用红带高高束起,随着动作在空中荡出一抹柔软弧度。
两道眉毛浓长入鬓,双眼形状略圆,瞪眼看人时非但没有凶神恶煞之感,湿润润的反而极为无辜,鼻梁挺直,唇瓣红润饱满,是个年轻又出色的少年。
一道青影跟在他身后,眼睛惊讶一挑,快速拉了叶江临一把,恭敬作揖,“微臣见过昭仪娘娘。”
叶江临被他一拉也回了神,忙躬身见礼,“襄阳侯府叶江临,见过昭仪娘娘。”
他半弯着腰,目光却悄悄打量着对面的姑娘,眼睛发亮,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云昭仪”几个字。
表情出乎意料得好懂。
也不知老侯爷怎么养的,竟把唯一的后嗣养得这般单纯。
云镜纱对他印象不错,含笑道:“不必多礼。”
她对拔刀的禁卫道:“世子并无恶意,都收起来吧。”
“是。”
禁卫们收刀。
云镜纱贴心地并未询问二人方才的对话,“唐大人和叶世子是结伴来打猎吗?”
唐鹤原:“不是。”
叶江临:“是。”
话音落下,二人对视,叶江临瞪了唐鹤原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移开视线。
云镜纱忍俊不禁,目光从两人面上扫过,嘴角笑意慢慢消散。
不知为何,这两人的相处,竟让她想起了幼时和小圆待在一起的情形。
恍神间,唐鹤原解释,“臣与世子是凑巧遇见的。”
他看着那双圆润杏眼,僭越地询问一句,“娘娘为何在此?”
云镜纱笑:“我无事可做,随便走走,一时便走到这儿来了。”
唐鹤原皱眉,“猎场多流矢,利箭无眼,恐不慎伤了娘娘。”
云镜纱指了指周围禁卫,语气轻松,“这不是有他们在?”
再者,她身边还有丰熙,她怎么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唐鹤原还想再劝,叶江临敏锐地感觉到他对这位赫赫有名的昭仪娘娘的关心,眉头一压,眼珠转了转,“娘娘若是不介意,可与我们一道。”
唐鹤原瞬间拧眉,斜斜剜了叶江临一眼。
这人的脑子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被狗吃了?!
叶江临话一出口便觉不对。
他是个男人,很清楚男人的占有欲,陛下若是得知娘娘和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心里怕是不舒服,到时候不是害了娘娘吗?
刚要开口,云镜纱笑着出声,“好啊。”
叶江临傻了,“啊?”
云镜纱轻笑出声,视线从唐鹤原身上划过,“相逢即是有缘,那就一起吧。”
叶江临腹诽,他可不敢和备受宠爱的云昭仪有缘。
只娘娘都已开口,他也不好反驳,拉着唐鹤原绕到另一边,与云镜纱之间隔了整整一队禁卫。
云镜纱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
路上若是遇见猎物,叶江临便取下背后弓箭,飞快射出一箭。
他的准头不错,射出的箭鲜有落空,几乎算得上是百发百中。
直到这时,云镜纱才有他是战功赫赫的叶老侯爷嫡亲孙子的实感。
无论性子如何,骨子里终究流的是叶家的血液,哪怕不上战场,也得习得一身好功夫。
她看了眼一言不发跟在叶江临身边的唐鹤原,有些好奇二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