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片晌,眸中迷蒙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我不觉得委屈。”云镜纱眨眼,“不对啊,明明前些时日我说要送陛下腰封时,陛下分明很欢喜的。”
她乜他一眼,哼声,“下厨是委屈,做针线就不委屈了?”
说完,云镜纱好以整暇地盯着他看。
孟桓启哑口无言,“朕……”
满意看着他脸上露出窘迫之色,云镜纱不再逗他,唇瓣微张,便听孟桓启道:“朕不曾收到过他人亲手所做的贴身之物。”
男人黑眸锁着她,眸底似有海浪翻滚,一下一下拍打着海岸,“香囊、腰封,只要是你做的,朕唯有欣喜。”
“你若不喜,往后也无需再做。”
见太后对他那般珍视看重,可原来她从未给他亲手做过贴身之物吗?
云镜纱下意识觉得不对,转念一想,太后那般的高门贵女,或许根本不屑于动手吧。
“我喜欢的。”
云镜纱缠上孟桓启手臂,笑盈盈道:“给陛下做什么我都高兴。”
她扬着小脸认真道:“我高高兴兴地做,你也高高兴兴地吃,好不好?”
琉璃般的眼珠转了圈,云镜纱小心试探,“这样,往后我做一样,陛下也亲自做一件礼物送给我,怎么样?”
孟桓启不假思索,“好。”
“答应这么快,陛下不怕我使坏?”
云镜纱忍不住笑,“我做吃食,陛下也要给我做吃食的。其他的随陛下心意。”
孟桓启仍是那个字,“好。”
“那陛下快喝!”
云镜纱迫不及待把碗塞进孟桓启手里,眼里缀着繁星,“今晚陛下要给我做什么?”
孟桓启冷峻面容上浮现一抹窘色,抿了抿唇,他道:“霂儿,近日朕抽不出空去你宫中。”
夏日炎热,本就容易冲动,他怕自己忍不住,像上次那般冒犯她。
云镜纱倒是没多想,只当是江南一事绊住了他。
心中略有无奈,面上却一脸失落,连藏了星光的杏眸都暗淡不少,口中仍是柔顺,“好,只要陛下记住就好。”
孟桓启抿唇,抬起一手,轻轻把她鬓边碎发掖到耳后。
云镜纱收敛神色,笑着催促,“陛下快喝吧。”
在她的注视下,孟桓启拿起汤勺,一勺一勺喝净了雪羹汤。
喝完汤,云镜纱又取出木匣,拉着孟桓启站起,抬手去解他腰间束带。
孟桓启一惊,覆住她手,阻拦了她的动作。
云镜纱不解,“陛下做什么?”
“……你做什么。”
从木匣中拿出腰封,云镜纱面带疑惑,“给陛下试试腰封啊。”
孟桓启一哽,默默松开手。
云镜纱垂眸把他腰封解开,心下好气又好笑。
青天白日的,她能做什么?
见他方才的表情,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占清白男子便宜的采花大盗呢。
把腰封系在孟桓启腰间,云镜纱退后两步,“陛下喜欢吗?”
孟桓启垂眸,指腹在腰封绣纹上摩挲,“这是……?”
腰封上并不是一般的绣纹,以月白色做底,似一笼轻纱,上绣麒麟与木兰花,麒麟威风凛凛,木兰洁白高雅,莫名和谐。
云镜纱耳尖微红,避而不谈,“陛下只说喜不喜欢。”
指尖拂过轻纱与木兰,孟桓启眸光轻柔,“喜欢,霂儿想要朕做什么。”
云镜纱轻哼,“哪有送礼还要问别人的,陛下自己想。”
孟桓启凝眉思索。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高德容小心翼翼的声音,“陛下,几位大人在候着了。”
孟桓启飞快皱了下眉。
云镜纱懂事道:“汤送到了,我也该走了。陛下快去吧。”
她双眼弯成月牙,“陛下欠我一份吃食,一份礼物,可不许忘了。”
顿了顿,云镜纱又补充,“忘了也没关系,我都给陛下记下了。”
孟桓启失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