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拿着帕子给云镜纱擦拭。
“算了。”
云镜纱拂开芳音的手,“直接备水吧,我去沐浴。”
丰熙应了一声,转头去叫水。
云镜纱:“芳音,帮我准备衣物。”
芳音:“诶。”
她进了里间,等出来时,就见尹寻春正在云镜纱身边伺候,桌上补汤已去了一半。
芳音只当云镜纱已经喝完了,便没放在心上。
沐浴完,云镜纱在榻上看书。
心里存着孟桓启或许是被政事绊住了,会晚些来的念头。
可直到她等到半夜,也不见个人影。
心中生恼,云镜纱忿忿钻进床榻。
屋里放着冰,满室清凉,却泄不下她心头的火气。
令云镜纱意外的是,一连三日都不见孟桓启的人。
恼怒散去,隐忧爬上心头。
不会是把人逼狠了,他故意躲着她吧?
正倚在榻上出神,尹寻春蓦地从外跑了进来。
云镜纱笑,招手让她过来,“跑去哪儿玩了,怎么满头的汗。”
尹寻春嘿嘿笑,“去御花园了。”
“看!”
她伸出背在身后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送给娘娘。”
芳音见了喜道:“寻春去摘荷花了?”
尹寻春白嫩小手抓着几枝荷,两枝花开正盛,两枝含苞待放,一路回来,花上水珠早已蒸干,但花看着倒是挺精神的。
云镜纱对尹寻春弯眼,“多谢寻春。去拿个瓶子放着吧。”
丰熙想了想,“库房里有只青瓷梅瓶,倒是挺合适的,奴婢去拿。”
瞥了眼尹寻春裙摆上明显被蒸干的水痕,她又道:“莲心湖水深,可是淹死过人的,往后要是再去,可不能一个人。”
云镜纱挑挑眉,丰熙性子冷,能这么叮嘱一句,可是难得。
莲心湖的水再深也伤不了她分毫,但尹寻春也知丰熙是好意,乖巧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丰熙姐姐。”
丰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寻花瓶。
云镜纱看了眼尹寻春手里荷花,“看着这花,倒是有些想吃荷花酥了。”
芳音:“奴婢这就去尚食局知会一声。”
支走二人,尹寻春环视着,确认无人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云镜纱拆开,快速浏览完,让尹寻春取来灯烛,亲自把信烧了。
白日焰火不算明亮,映照着云镜纱眉眼,仿佛有火光在眼底跳跃。
打量着姑娘严肃的神色,尹寻春斟酌开口,“姑娘,公子说了什么,可是有大事?”
“的确是大事。”
云镜纱蓦地笑开,神色舒展,眼梢挂着欢欣,“朝堂上出事了。”
有人击登闻鼓,状告江南官员沆瀣一气,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两年前拂柳坝决堤,洪水淹没好几个村庄,上万条人命眨眼之间烟消云散,亦是因此而起。
且直言此事乃朝中重臣指使,话锋直指靖国公舒誉。
陛下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尹
寻春也跟着笑,“若当真是舒誉所为,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云镜纱嘴角的笑落了落,轻声道:“哪有那么容易。”
舒家拥趸那么多,就算是舒誉指使,随便找个替死鬼,再去陛下面前哭上一场,或许就过去了。
哪怕孟桓启想惩治,可他下得去手吗?
毕竟,那可是他亲舅父啊。
何况他的皇位,还是因太后和舒家才有的。
见尹寻春皱眉不解,云镜纱笑了笑,“别想那么多,你啊,开开心心就好。”
那罪魁祸首是舒誉,能斩他一足,也让人心中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