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纱乖顺点头,“好,我不提他们了。”
不说容淑妃母子,但可以说别的人,她好奇问:“那敏淑长公主呢,她的生母是谁?”
丰熙:“敏淑长公主乃崔太嫔所出,太嫔娘娘如今住在西宫,除了大宴,平日极少出宫。”
这也是个深居简出的。
云镜纱了然,朝丰熙笑笑,语气感慨,“丰熙何时进宫的,你知道的可真多。”
丰熙神情丝毫不动,“奴婢自幼入宫,如今已有十五年。在宫里待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多些。”
云镜纱点头,笑道:“多亏了有丰熙时时提点,否则我还不知会抓瞎多久呢。”
丰熙面色如常,嘴角微不可察翘了翘,“娘娘谬赞,都是奴婢该做的。”
待丰熙退下,云镜纱倚着榻,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了敲。
落水还好说,大概是寒气入体,生孩子留下的病根,会是什么呢?
膝盖的小伤对云镜纱来说不算什么,但苦肉计都已经唱了,自然得唱完。
她在宫中休养了一日,等孟桓启到来时,刚要起身,男人已开口,“你伤着,别动。”
云镜纱从善如流坐下,“丰熙,晚膳摆好了吗?”
孟桓启看了丰熙一眼,“你家娘娘行动不便,就在此处用。”
丰熙:“奴婢遵旨。”
片刻的工夫,晚膳已经摆上。
等孟桓启挥退宫人们,云镜纱嗔他一眼,“哪有这么夸张,我都好了。”
孟桓启:“小心为上。”
给云镜纱夹了筷子鸡肉,他道:“吃吧。”
饭后天已擦黑,屋内灯烛被一一点上,云镜纱窝在榻上无事可做,忽听孟桓启问:“会下棋吗?”
云镜纱点了下头,似有些羞赧,“会,但不精。”
“闲时娱戏,不用精通,会即可。”
孟桓启扬声,“取副棋来。”
丰熙取来棋,目不斜视退后。
孟桓启轻点下颌,示意云镜纱先。
她捻着白玉棋子,慢悠悠落下一子。
孟桓启看着锋锐,但棋风沉重稳健,步步为营,反而是云镜纱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二人一来一回,白棋越发处于上风,以摧枯拉朽之势胜出。
云镜纱丢了棋子,气闷抱怨,“不下了,陛下一直让着我,这样下棋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自己和自己下。”
孟桓启微怔,“不让了,再来一局?”
云镜纱使小性子,“不,我要去沐浴了。”
她叫了芳音送水,手臂撑着软榻站在地面,慢吞吞往浴房走。
孟桓启起身追上,“朕抱你去。”
“不要不要不要。”
云镜纱双手抵着孟桓启的胸膛,脑袋摆得飞快,见他重如山岳,哼哼道:“我又不是残了,不至于几步路都走不了。”
孟桓启沉脸,“不许胡说。”
他神情严肃,云镜纱软了嗓音,“好啦,我不说了。”
她乖巧笑着,“我自己去。”
孟桓启仔细端详云镜纱的神色,往一旁退开。
云镜纱越过他,缓步进了浴房。
在原地站了须臾,孟桓启回到软榻,捏着黑棋在指上把玩。
丰熙芳音几人进出着,那个叫做尹寻春的宫人在远处偷偷打量他,孟桓启低眸,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不知何时,屋内宫人一一退下,只余他一人。
他抬眼看着内室,眉眼氤氲着暖光。
蓦地,浴房内噼里啪啦一阵响,夹杂着少女的惊呼声。
“啊!”
孟桓启脸色一变,扔下棋子,急速赶往浴房。
湿润雾气扑面而来,清甜香气四面八方将他裹住,仿佛密不透风的罗网,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地面潮湿,衣桁倒塌,方巾散地。
一只雪白的手掀开巾子,露出少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