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恙,侯夫人与侯爷闹了别扭,跟吃了炮仗一样,动辄发怒。
府中下人这两日战战兢兢,生怕惹出事端。
云镜纱倒是没什么影响,照旧与孟桓启联络感情。
把这些日子从许玉淮那儿得来的珍宝递出去,与往常一般见到孟桓启摇头,云镜纱嘟囔,“这些已是难得的宝物,也不知公子要找的东西究竟何等珍贵。”
孟桓启眸光晃了一瞬,“稀世珍宝。”
云镜纱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鼻子忽然发痒,她快速背过身去,掩鼻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
孟桓启问。
鼻头仍在发痒,云镜纱说不出话来,眼里盈着泪。
待度过那阵酸意,她摇摇头,瓮声瓮气道:“白日里吹了风,可能是染了风寒。”
孟桓启绕到她跟前,凝眉看她通红的眼睛,转身欲走。
“我去叫太……大夫。”
“都这个时辰了,哪儿还有大夫?”
云镜纱急忙去拉他。
她本想拉他衣袖,可惜动作太快太猛,直接握住了孟桓启的手。
两手相触的刹那,二人皆是一怔。
掌心覆上温热手背,云镜纱一惊,匆匆把手收回藏进袖子里,磕巴道:“我、我睡一觉,兴许明日就好了。”
孟桓启落在空中的手动了动,喉咙微痒,“嗯。”
云镜纱转身往床榻走,待走到床沿坐下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一人。
“公子,夜深了,你该回了。”
“好。”
孟桓启应了,却没动。
过了片刻,云镜纱听见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紧接着,汩汩水声响起。
脚步声逐渐朝着床榻而来,朦胧光影中,云镜纱只见一道高大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孟桓启在床前站定。
二人一坐一站,她仰头看着他,蓦地感受到之前从未在孟桓启身上察觉到的压迫感。
他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罩住,仿佛一座山岳沉甸甸向她压来。
“喝口热水润润。”
孟桓启递给她一杯水。
云镜纱有些呆愣地接住,双手拿着杯子,浅浅尝了一口。
水温温热,正好能入口,她一口口喝完。
孟桓启从她手里抽出杯子,看也不看地往后一掷。
云镜纱听见“嗒”一声。
视线昏暗,她看不清那杯子的所在,但听声音,该是稳稳落在桌上了。
她抬头去看孟桓启。
“睡吧。明日身子若是不适,一定记得请大夫。”
或许当真是着了凉,云镜纱脑子有些晕乎,乖巧点头,“好。”
孟桓启垂下长睫,“嗯,我走了。”
他没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去。
床头一盏孤灯亮着光,云镜纱褪下外衣钻进从床帐内。
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她暗暗叹气。
明日可能真要叫大夫了。
……
一语成谶。
翌日醒来,云镜纱便觉鼻头堵塞,头脑昏沉,浑身发软提不起劲。
敏良试了试她额头,哎呀道:“好烫。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云镜纱有气无力地“嗯”一声。
芳音端来饭菜,尹寻春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头,眼巴巴地看着云镜纱,满脸的心疼。
云镜纱躺回去盖好锦被,恹恹道:“我没胃口,还想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