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什么?
心思百转千回,云镜纱表面不露分毫,攥着巾子殷切问他,“公子的意思是,往后都不会来了?”
柔弱少女披着巾子坐在椅上,杏眼湿润清透如鹿,灯火朦胧,她眼底似有脉脉水波流转,仿佛含了无尽春情。
男子正对着她站立,云镜纱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他看了她很久,终落了一句,“若想寻我,仍在院里放只纸鸢。”
云镜纱心落下了,微微牵起唇角,露出一抹柔软温和的笑,“好。”
她弯眼,“公子别担心我,再过几日,我会离开的。”
孟桓启略一颔首,“别着凉。”
转身大步出了浴房。
熟悉的窗户轻叩声,是在告诉她他已离去。
琥珀色的眸子轻轻一弯,流光溢彩。云镜纱不紧不慢地解开巾子,用快要凉透的水擦了擦身子。
……
孟桓启大步入殿,随手解了外袍。
小太监缀在他身后,恭顺捡起衣物。
“回来了。”
歪靠在榻上的闻人故向外投去一眼,眼睛受惊似的睁大,上上下下将孟桓启端详一通,啧啧有声,“你这是掉湖里了?”
孟桓启斜他一眼,一言不发往殿后浴池走。
闻人故耸耸肩,拿起案上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足足半个时辰,孟桓启才披着外衣回来。
闻人故耸耸鼻子,目光在他身上打转,戏谑道:“怎么,从那姑娘屋里出来的?”
孟桓启冷着脸不理他。
前几日朝堂事多,他抽不出身去看她,今夜离开时特意去看她一眼,可谁能想到……
少女白皙柔嫩的肌肤似烙在脑中,久久不散。
孟桓启闭了闭眼,睁开时眸中清明,“卫焱人呢。”
候在龙案旁的高德容忙道:“在殿外,奴才这就去请。”
他转身出去。
“卫大人,陛下有请。”
一身黑衣,面覆银色面具的卫焱颔首致谢,“有劳公公。”
高德容请他入殿,待他进去后关上殿门,亲自在殿外守着。
“陛下,郡王。”
卫焱见礼。
孟桓启直截了当,“东西呢。”
卫焱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双手恭敬呈上。
“《道德经》?”闻人故凑过来,惊讶出声,念头一转,他叹道:“原来藏在里边了,难怪找不到。”
孟桓启敛眉翻看手中书籍。
哪怕落水前保存完好,终究还是有影响,书上许多字晕染开来,看不分明。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道字迹,应当是许玉淮的。
闻人故猜测,“会不会是用水?”
孟桓启摇头,“她从水中救起许玉淮时,这本书就在他身上,若是水,许玉淮不可能如此放心她。”
她他她的,闻人故默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
孟桓启丢了书,面色冷淡,“用火,一页一页烤。”
卫焱双手接过,“是。”
闻人故顺手把烛台拿过来,凑过去帮忙。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闻人故骤然激动道:“有了有了!”
快速把书递到孟桓启跟前。
孟桓启低头。
墨字上显现出了另一页字。
人名、时日,记得一清二楚。
越看,孟桓启神色越冷。
他看着最顶端那个名字,眸中幽暗。
闻人故低咒一声,“这些蠹虫!真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