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站起身,惊魂未定。许助理见他没什么大碍,拿出一块手帕,让路听压一下脸上的红印。
“……”
“谢谢。”路听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被扇了巴掌。
路听把手帕贴在脸颊前,稍微舒服了一些。周围依旧安安静静,每一个人都表情都很惊讶,见到许林出现在这里的惊讶似乎比刚刚看到张导演冲进来还要明显。
这时接到报警的警察也到达现场,许助理有条不紊,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主场,将张导试图谋害人未遂的情况交代给了警方。
路听跟着许助理,看警方把鼻青脸肿的张导带走,警车呜噜呜噜开离公司。站在楼梯的落地窗前,路听还是没完全从惊吓中回神,他拿着方巾缓和脸颊的疼痛,片刻,忽然听旁边的许林对他说道,
“大老板在办公室。”
“有事找你。”
路听眨了眨眼,好像在消化“为何大老板会找他”,许林抬腿就往电梯方向走,路听愣了愣,下意识也跟着许林,往通向十五层的总裁办公室的电梯跟去。
那个时候的路听,刚受完惊吓,昨夜还没睡好,意识昏昏沉沉,完全没有考虑一下为何许助理会出现在这里。许助理跟他说“大老板要见他”,他本能的反应,李家二公子又要见他。
……
*
电梯的示数在往上一个字一个字跳。
路听看了一眼许助理,突然就反射弧延迟地回过神纳闷许林怎么会来救他?但他很快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估计是跟祁聿风一起来的。
脸已经没那么疼了,他把方巾叠好,还给许林。许助理接过去的时候,路听就小声问他,
“祁……祁总带你过来,是来跟我们公司的老板,谈什么事情吗?”
“……”
路听不是很希望公司倒闭,尽管他就要辞职了,但公司要是坚持不下去,他的朋友们都要失业。李公子虽然不太管公司,可公司开的薪水也很近人情。
“那个,祁总他,会不会对我们公司,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呀?”
路听低着头,盯着下面的雪地靴,语气有些卑微,求许林道,
“其实我们公司真的很好,李总对员工也很好,这个公司能坚持到现在也靠着大家们的努力。经济战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但可不可以给这里的员工生存下去的机会,很多人他们就是靠着公司的工资和奖金赖以生存……”
许林一言不发,路听说了那么多,他好像都没有听见。电梯终于到了,电梯门敞开,许林刚踏出电梯,忽然耳麦的蓝牙闪了几下“来电”的光。
蓝牙的光又闪烁了一下,许助理接通耳麦。路听跟着踏出电梯门,停在许林身边。他原本想等李二公子同意了他的辞职报告,真正离别前,他再上来跟李老板道个别。
许林在沉默中点了几下头,挂掉了电话。他重新转过头,看着垂眸看雪地靴的路听。
半年的时间,许林也变了不少,以前看小路先生他总是一副操碎了心的奶妈样儿,现如今看向路听,多半是淡然和冷漠。
“路先生。”
“……”
路听抬头。
许助理:“你回去吧。”
“老板说,暂时又不想见到你。”
“……”
“……”
“……”
路听到脸上打出一个问号,真的很震惊李公子居然如此抽风。但许林并没有任何解释,许助理走到电梯边,重新为路听按开了电梯的门。
电梯射出的白光,将路听到身子吞没,路听看到许助理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向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这层总裁办的楼层并不像祁氏那样,一整层都是总裁办公室。这里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总裁办的大门。楼廊漆黑,每走一步声控灯便会打开。
许林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廊远处,随着声控灯熄灭,彻底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人影。
路听下了电梯,一头雾水的在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在思考为何李公子会突然找他,难不成是昨夜的事情对公司产生了什么负面影响?他对祁聿风冷言冷语,祁聿风失控,把公司直接给灭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路听可能就要罄竹难书了。路听真不希望公司被毁掉,他心里乱成一团,等辞职申请通过,他要不要再帮忙去求求许助理……
没过多久,公安局那边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做一下今天差点儿被杀的笔录。
笔录做了将近半天,出警察局时天边都变成傍晚。张导被发文件处置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但警方也没料到居然真有人敢搞张平导演。
一通下来,路听回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没人了。
路听翻了翻电脑,发现邮箱里完全不见辞职报告的批准回执。他脑子乱乱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现在再上去找老总,好像有些晚。
他只能今天先回家了,他把早上放在茶几上的箱子抱好,乘坐公交车回来公寓。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又可以说是十分杂乱,路听昨晚也没睡,他回到公寓,把箱子往餐桌上一放。
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累到陷入了熟睡之中。
翌日,公司。
路听把这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到公司,因为今天无论如何李总那边都应该通过了他的辞职报告。路听第一次不踩点来公司,路上还去便利店,买了不少大家平日爱吃的零食,作为即将要离职的道谢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