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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番外之五蹉跎02(第1页)

【番外之五】蹉跎02

面对案件凶手家属涕泪横流的不甘与委屈,胡泽那悲天悯人的态度简直像是天使下凡。不但自掏腰包给了庸杨那位八十岁的白发母亲一千块钱生活费,还让张维杨爬上屋顶,帮老太太把漏雨之处用塑料布和砖块重新挡好。

爬下屋顶,张维杨一边抖搂衣服上沾的青苔和泥,一边小声念叨:“这家可真够穷的,我以为咱县已经没有贫困户了。”

“下个月调你去干几天扶贫就知道了。”胡泽说完看张维杨一脸风中凌乱的表情,狐狸眼一眯,“走,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跟上领导的步伐,张维杨努力替自己争取:“胡队,能让二队的去么?我们队案子多多啊……”

“这是任务,必须出人头完成。”

“可是——”

“胡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咱队上那么缺人手,不可能把你调走干别的去。”

徐汉打起包票,又看胡泽递自己一个“不带这么拆我台”的眼神,立马假装事不关己转头看别处。在他看来,胡泽有好几副面孔:与陌生人接触,表现得十分真诚甚至热情;面对领导,恭顺有佳,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满,面上仍然点头称是;对待下属,七成压制三成安抚,工作上严厉生活上关心;缉捕嫌疑人时,下起黑手来毫不留情。

有本事,但于他来说,交朋友肯定不会交这种性格过于复杂的人,捉摸不定,相处起来太累。况且胡泽看上去就没几个朋友,私生活貌似也很单调。自打来了他们这,除了工作时段,胡泽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单位提供的单身宿舍里,三餐均在食堂解决,只有弟弟胡凌来找他的时候,才会带出去一起吃顿饭。

想到胡凌,徐汉稍稍皱起眉头。不知道胡泽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要有那么个弟弟,一天打八顿不嫌多。脑子里没点正经东西,工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私生活倒是挺丰富,仗着长得有几分姿色,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没事儿就打电话问哥哥拿钱。前两天一起抽烟的时候还听胡泽念叨,说胡凌看好一个连锁加盟项目,问自己要二十万启动资金。吹的是天花乱坠,结果胡泽让四队的一查,那家推广加盟品牌的公司根本就是出来割韭菜的,官司缠身,经营风险提示有上百条。

可是也没办法,手足兄弟,不可能说翻脸就翻脸。办案时也遇到过,替兄弟姐妹顶罪的。不是不懂法,而是各有各的算盘,有些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人则是因父母宠爱过头,两害相权取其轻的结果罢了。

昔日发现尸体的荒塘业已变成商品房小区的绿化率,在此购房的业主恐怕无人知晓,这里曾经发生过惨无人道的凶案。望着林立的高层住宅楼和平坦的柏油马路,胡泽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管是从直觉还是从经验出发,这案子,该翻,但目前来看,无从下手。当年庸杨之所以被判有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人能给他做不在场证明,新上来的证人证词倒是给他做了,一位同村的老人在去世之前亲口说出“出事那天晚上,庸杨在我的榨油坊里看机器”。

这就解释了为何庸杨被捕之时满手油污,以至于提取到的生物检材污染严重。表皮脱落细胞不易从油污中分离,十多年前的技术水平更困难,最后无法得出确切的鉴定结果证明庸杨与被害人有过接触。按理说,没证据就该放人,但公诉人的主张是,庸杨弄脏手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取证难度,是反侦察的手段,正说明他心虚。

这他妈的,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味道了。正常人都未必知道的反侦察手段,庸杨一个三级智力残障的人,小学都毕不了业,怎么可能知道?

脑子里闪过个念头,胡泽问:“徐汉,你怎么看?”

徐·元芳·汉运出口长气:“那得看你想听真话还是——”

“别拐弯抹角。”

“呵,我的想法是,虽然证据明显不足,但既然当时这么判了,必然有它的道理。”

“刑讯逼供?”

“恐怕不止。”

胡泽没再接话。他也是这么想的,此案里但凡有一个刨根问底坚持原则的人,最后都不会是这种判决结果。只是以目前掌握的信息来分析,他无法判断出是当时的办案人员都在为了结案而结案,还是背后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虑至此,他低下头,轻声道:“查查吧,就你自己带维扬私下里干,不公开,也别耽误别的案件进度,有任何线索及时通知我,别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徐汉果断应下,顿了顿,又问:“那……何局那,你怎么交代?这可是上面转给他,他又压给你的案子。”

“他要真想查就不会拖到今天了,”胡泽冷嗤,“回去我就跟他说,查了,但是事实不清,证词可信度不高,先搁着。”

聪明人,徐汉默笑。虽然做不了朋友,但有这样的人做上司,他服气。

回去的路上,单位的老爷车开始作妖了。水箱动不动亮高温灯,吓得张维杨开两公里恨不能就停下来降降温,本打算没多远了就这么凑活开回去,没想到开到一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车头居然呼呼往出冒白烟了!

旁边车道一电动车司机探出头,善意提醒:“别开了!要着了嘿!赶紧报警!”

大概开电动车的不了解开油车的,水箱冒烟,着不了,撑死了给发动机毁了。打起双闪警示后车,张维杨拐了个弯停到路边,打开车前盖,一番检查,发现是水箱出水口完全锈断了,已经无法再坚持,只能叫拖车来拖回去。叫完拖车,仨人跟路边抽烟等待。单位有对口的维修点,好处是不用自己花钱付拖车费,坏处是不定人家什么时候有空车派过来。

今天还行,只等了十五分钟拖车就到了。拖车司机推门下来,先看看趴窝的车,转脸问:“谁是车主?”

“我。”

胡泽走上前。这拖车司机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但对方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头也低着,看不清容貌。

“把这单子填一下,”说着,拖车司机递给他夹着报修单的板子和笔,又问:“谁给搭把手?帮我把牵引绳挂上。”

“我我我!”

张维杨自告奋勇,除了他,都是领导,这点眼力价必须有。而此时的胡泽完全愣在了原地,一手端着板子,一手握笔——刚递笔的那只手上,虎口处有一朵玫瑰刺青,这是……

“巩逸承?”他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拖车司机的背影微微一怔,抬起脸,慢慢回过头。四目相对,看清那双压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胡泽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真是你啊,巩——”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着,巩逸承平静地朝拖车走去,启动车载悬吊臂,拉下牵引钩索,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工作,完全无视了胡泽的存在。

胡泽呆呆地站在那,轻风拂过,发丝搭上微微泛红的细长眼尾。一旁的徐汉看出点端倪,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报修单和笔,自顾自地填写起来。反正是单位的车,车辆信息谁填都一样,最后的联系人他也留了自己的信息。

很快,车被拖上了拖车台,巩逸承返回来拿走了报修单和笔,从始至终没再看过胡泽一眼。胡泽的视线则一直钉在他身上,仿佛要烧出个洞。

“胡队,师父,我跟车了哈!”

远远冲俩人招了下手,张维杨上了拖车副驾。此时胡泽突然回神,跑到拖车驾驶座那一侧的车门边,从窗口递进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联系我。”

巩逸承没说话,而是接过名片,然后当着胡泽的面,啪,顺车窗弹了出去。眼前的一幕给张维杨都看愣了,心说——我们胡队好歹是刑侦大队长啊,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您倒好,当人面扔人家名……我艹我艹!还压上去了!

车轮碾过,洁白的纸上黏满肮脏的花纹。徐汉走过来,弯腰捡起那张名片,抖了抖,揣进兜里。望着绝尘而去的拖车,再看看神情凝重的胡泽,他轻飘飘地问:“你抓过他?”

没有答案,胡泽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伸手拦了辆出租。从上车到进办公室,胡泽再没说一句话,中午叫吃饭也不去。徐汉有点好奇,吃完饭回来打开电脑,悄悄查了查那个拖车司机——巩逸承,男,现年二十九岁,本市人,无犯罪记录。

——奇怪了,无犯罪记录,那干嘛看见胡队跟见着仇人一样?

再一点开家庭成员信息,他稍感震惊:巩逸承的父亲巩汉生,因犯组织领导黑X会性质组织、故意伤害、敲诈勒索、组织卖淫、开设赌场、破坏生产经营等罪数罪并罚而被判处……死刑?

不过看死亡日期,差不多六年前,算上前期办理时间,发案怎么也得七八年了,按理说这种案子,轮不着胡泽主调。就算他参与办案,家属记仇也不该记在他身上。但看巩逸承的反应,不说见到杀父仇人分外眼红吧,最起码也是丁点关系不想和对方扯上。那副嫌弃至极的模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视线投向紧闭的队长办公室大门,徐汉抬手搓了搓下巴——看起来你身上藏着不少事儿啊,胡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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