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兄弟之见。”上官相道:“避火珠与避毒珠必大有关连,陆曼玲此去无异羊入虎口,玉箫真人久已绝意江湖,又闻他奄化仙去,墓木巳拱,此时又重现江湖,大有可疑。”
刘文杰抚掌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刘某极愿一见这位玄门旧友,是否利欲薰心,晚节不终。”
上官相闻言暗暗心喜,忖道:“倘与他同行,则我上官相此来可振振有词,不惧展天行藉故寻衅。”微微一笑,道:“玉箫真人就在近潜隐,刘大侠不弃,兄弟愿结伴同行。”
刘文杰乃心机至工之人,暗中冷哼一声道:“我岂能为你所利用。”脸上却显露真挚的笑容道:“足感盛情,刘某尚须等候一位知友,上官老师请先行一步。”
上官相不由大感失望,但他亦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闻言立即失手笑道:“如此兄弟先行一步,恕不奉陪了,”说罢转身率众疾奔如飞而去。刘文杰目送上官相等人身形消失后,朝树丛葱郁中一闪不见。
龙爪槐树荫深处那幢巨宅,栉比连绵,屋宇众多,却在阳光烈日下,显得那么阴沉岑寂,非但人迹杳无,即是鸡犬也找不到一个。
蓦地——十数条人影由龙爪槐荫疾如电射纷纷掠了出来。只听上官相低沉喝道:“玉辉,你去叩门,说我上官相求见。”一个枭目森冷,背负一柄虎头钩劲装中年汉子,低应了一声,洒开大步迈向门前而去。
油光乌亮的两扇重门紧闭着,一对黄铜兽环阳光回射闪闪.光华,眩目耀眼。王辉堪堪走近宅门,伸手一抓兽环,突闻一个阴沉的语声传来:“且慢。”音调是那么阴寒澈骨,王辉由不得机伶伶打一寒颤,转面望去,只见屋角暗处并肩慢慢走出三人。
中立者正是玉虎帮主展天行,面罩浓霜,向上官相走去,道:“上官当家,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侵我河地,不嫌狂妄欺人太甚么?”
上官相料不到展天行亦在此处,神色尴尬,强咳了两声道:“展帮主,兄弟是追寻那使用铁翅蝙蝠的凶徒,并非有意与贵帮作对,帮主气势汹汹,不嫌盛气凌人么?”
展天行哈哈大笑道:“上官当家,缉捕正凶,越界追人,不知咱们江湖有无树立规矩?”笑声中含蕴着刺耳讥嘲。
上官相不由面色激动,道:“展帮主,你误会了,兄弟巳派人投贴贵帮总坛,怎奈帮主不在,兄弟礼数已到,问心无愧。”
一句话扣住了展天行,怔得一怔,只觉立在一旁的玉面张良茅焕以肘撞了他一下,倏转愧疚赧笑道:“既然如此,展某显然理屈,望乞见谅。”话音略略一顿,接道:“上官当家定获有线索,这使铁翅蝙蝠凶徒藏匿在此宅内。”
上官相朗声道:“兄弟决不无的放矢。”
展天行道:“看来有凭有据,但不知此人是谁?”
上官相道:“展帮主这是明知故问。”
“展某委实不知,此人是谁?”
“玉箫真人。”
展天行先是一怔,继而微笑道:“上官当家何必欺骗展某,你此来目的无非在那颗避毒珠。”
上官相面有愠色道:“含血喷人,豪杰不为,帮主别把我上官相当作了无耻小人。”
展天行高笑入云道:“好,好,就算我展某说错,展某此来用意恰与上官当家相反,道不同不相为谋,上官当家你先请吧。”休看老神龙头上官相姜辣老练,刁滑如狐,那些巳骑虎难下,嘿嘿冷笑两声,以手示意王辉,预先逃去。
上官相已觉察出这幢巨宅大有蹊跷,强敌临门,那有这么沉寂毫无动静之理,如非玉箫真人预先逃去。即系潜伏宅内蕴有预谋,心内猛萌鼠两端之念,不禁目光闪耀乱转,暗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如怂涌展天行与玉箫真人拚命,自己表示宽容大度,与人无争,免落武林口实,明争不如暗图,谅展天行岂奈我何?”他心存渔翁之念,反倒泰然起来。
只见王辉已然敲击门上兽环三次,力沉劲猛,撞得震天价响。突闻一个嘶哑苍老声音:“谁呀?”两扇大门缓缓启开,走出一个迈龙钟老家人,眯着双眼打量了王辉一眼,道:“你老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