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老爸,却是两三个月前的事了。
与上次见到他相比,男人依旧不修边幅,满脸的胡子渣,但明显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是啊,他一个人租房子住,一日三餐从来都是随便将就对付,除了江浅偶尔去看他时会亲自下厨弄点东西,父子俩小酣几杯外,其余时间他都是过得一日是一日,营养摄入能足才是怪事。
江浅爸爸是一位画家。
说画家其实是抬举他了,因为他虽然对画画十分痴迷,可他的绘画技巧,在这项讲求天赋的领域里,实在太过于平庸。
数十年如一日的浸淫,他的技艺几乎没怎么提升过,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江浅爸爸这个人在他的妻子眼中,还过于自视清高,对所谓的名利财富不屑一顾,结果就是江浅当年出生,他连奶粉都买不起,这么多年来全靠妻子的工资养,而且从来不会反思自己。
这也是费晴这些年来,对丈夫的成见与矛盾越来越深的主要原因。
江浅一直不明白,她这貌美如花的老妈年轻时,怎么会主动倒追他这古怪的老爸,甚至不顾外公外婆的阻拦,毅然地嫁给他。
当然,想明白想不明白,现在也都早已经不重要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
早在两年前,费晴就已经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但不论是费晴好言相劝,还是火山爆一样的争吵,男人就是死活不肯同意离婚。
直到最终,费晴也没能如愿地跟他办理离婚手续。盛怒之下的费晴,自此就跟男人分居。
男人倒也识趣,知道一家人所住的房子他根本没出过半分钱,在被妻子扫地出门之前,主动搬了出去,房子留给母子俩住,自己在外面找廉价房子租。
当然,他应该更怕自己死赖脸皮留下来,会变成妻子搬出去住。
每次江浅去男人住的地方看他,他总是假装着问东问西,却是拐着弯在问该怎么让妻子回心转意。
但其实早在两人分居之前,费晴的身旁已经有了一个明面上说是追求者,实际上在江浅看来应该已经是她男朋友的男人,只是碍于没有离婚,他们的关系明面上一直没有公开罢了。
男人显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些事,以至于身为儿子的江浅,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费晴的想法干脆利落,既然男人死活不肯离婚,那就分居,两年一到她一样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到时候男人不肯离也得离。
在江浅看来,费晴此意已决,男人死守一纸结婚证又有什么意义。
费晴跟江文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
两年时间,这个曾经是她另一半的男人,早已经从她的生命中剥离了出去,是那么地陌生。
江浅见她进入病房后,目睹父亲昏迷不醒的样子,神情复杂,甚至还罕见地有些许局促,知道她心情复杂,只得找些话来问。
「爸究竟是怎么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