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很少被景昌帝交办差事,何况是锦衣卫这么重要的机构,他有心要讨好,所以这一个月里很勤恳认真,幻想着父皇能看到他的能力,放心地把江山交到他手里。
就快了吧……
云恒就要去北垣了,北垣那么乱的地方,叫一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实在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了。一个没有任何依仗的皇子,能同自己争了这么多年,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太子阴鸷地想。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母后自从搬去玉销殿,总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楼家的线人,进出凤栖宫愈肆无忌惮了,他们在筹谋着什么,有一日被他撞见了,他问母后,但她只说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叫他耐心一些。
耐心。耐心。耐心。
这是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他厌恶这种被安排的感觉。
小时候父皇总教育他,外戚权力不能过大,否则便会动摇社稷根本,若想坐稳皇位,稳固江山,第一要事便是清理皇权面前的障碍。太子深以为然,然而他的势力已在同唐文绪几次斗法中折了一半,没办法,他只能暂时屈从楼氏。
而楼氏的野心越来越大了,这架势是要将他当做手握空权的傀儡。
日后他荣登大宝,便要拿楼氏开刀,便是母后,也无法阻止。太子暗暗下着决心。
3皇子动身去北垣这一天,太子有些心神不宁,他把锦衣卫的换防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但是直到入夜,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无法闲下来,四处转悠着,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德正殿。
德正殿灯火依然通明,每一日都要到很晚才熄灭,这是景昌帝批阅奏章时的作息。
父皇龙体不适竟还坚持着批阅奏章的习惯,暗处的太子神色复杂,他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新上任不久的太监总管刘岳守在殿门外,见是太子,谄媚地迎上来:“殿下今日怎么过来了。”
“父皇今日可好些了”
“御医看了几回了,也不见好,眼下是一点风都见不得,”刘岳眼神有些闪烁,但心里揣着别的事的太子并没注意。
“既如此……那便算了,你好生照顾着,父皇若是有什么……”他忽然瞥见一缕浓烟窜上天空,打断了未尽的话。
“那是什么?”
那个方向……是凤栖宫!
太子愣了一愣,刘岳尖锐的嗓音把他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