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安忽然板起了脸来,对锺玉光说:“我说锺玉光啊,你的临海港非得好好整顿不可了。”
锺玉光见他们说得好好的,詹安却突然这样说,吓了一跳,问道:“怎麽啦?”
“这麽严重的问题你也看不出?”詹安的脸色却更加古怪了。
锺玉光被他说得晕头转向,连忙求助似的往陈向东看去,却见陈向东一脸的微笑,他有点明白了,说道:“我不是看不出来,但那都是我一家人,我又怎麽好整顿呢?不如你来帮我整顿吧,就给我留下一个方振玉行了。”
詹安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是想要你的方振玉,你留他下来了,其他人我要来干什麽?”说罢,转身望向湛蓝的大海,再也不说话了。
虽然他的话把大家都说到了,但没有谁敢不服气,因爲他说的是事实,这个临海港,没有了方振玉虽然可以,但最起码展度要慢上一半。衆人都跟着詹安笑了,也都和他一样望向了波光粼粼的大海。好一会儿之后,大夥儿才开始对码头的各项指标进行了解,自然,每一项都是良好以上。
如此大的工程,能做到这样的质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詹安一手拉着方振玉,一手拉着洪强,面对着大海,说道:“那份报告,我回去马上批了,但是有一点,工程质量一定要像这两个起步码头一样。”
“保证做得比现在更好!”方振玉和洪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话音里充满了坚定的信心。
1995年3月11日星期六h造纸厂
徐强正埋头检查机器的安装情况,听到旁边有人声,便叫道:“你们是怎麽搞的?我不是说我工作的时候不要让人来打扰吗?”
“徐工,怎麽这麽大的火气?是不是我们这里的气温比上海高多了?”方振玉含笑说道。他是专程来h造纸厂看看新的机器设备安装得怎麽样的,一来到厂里,便听到孔立凡说徐强把大家都赶了出来,自己在车间里检查,他便进去了。
“你是什麽人?快出去。”徐强并没有放松口气。
方振玉听到声音是从一条管道里面传来,便一边低下头往里面钻,一边说:“不是来帮你的人都要赶出去吧?还是有什麽新技术不想让我们知道呢?我们可是合作夥伴呢!啊!”他突然惊呼起来。原来,管道里的徐强只穿着亵衣亵裤,全身的肌肤都几乎露出来了,只是管道里充满了秽,弄得大部分都黑了。
此时徐强已经掉过头来,冲方振玉怒道:“还不快滚出去?”那付怒目圆睁的样子,像是要把方振玉吞进肚子里。
“是是是。”方振玉慌乱地往外退,一擡头,却碰到了上面的钢管,只听得嘭的一声,伴随着方振玉的惨呼,人是退出去了,只是头上多了一个大包。
徐强却在里面娇笑了起来,这是她来到h县后的第一声笑声。她刚来的时候,便与顔如玉差点儿闹翻了,她本想一走了之,在迟业丰和孔立凡的恳求下才留了下来,后来还是方振玉来调解,才和顔如玉合作。说实在的,她之所以留下来,除了被h造纸厂创业的艰难所感动之外,大部分是因爲方振玉的个人魅力。今年徐强已经二十八岁了,在上海,追求她的人可多了,她就是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她也说不出爲什麽,一见到方振玉,听着他诉说着创业的艰辛,她便心软了起来。在这几天的工作中,她拿出了全付精力,不但亲自参加机械设备的组装,还亲自到管道这种细微的地方作检查。刚才,她就是因爲穿着衣服难以钻进管道,才把所有的人赶出去的,怎麽会想到方振玉来了,而且一点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但进了车间,还钻进了管道,把自己的清白之躯全都看去了呢?把方振玉赶出去之后,她的芳心还是跳动得非常的激烈。
“你在里面干什麽呢?”外面传来了方振玉那好听的声音。
他还没走?徐强觉得自己的脸热起来,却对方振玉不起火来,说道:“我在检查管道里的接口,这是绝对不能疏忽的地方。”
方振玉关心地说:“像这种粗活,你让那些男人干好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怎麽能钻这脏的地方呢?”
“我不放心。”
“现在怎麽样了?检查好了吗?”
“如果你不说话,很快就好了。”
“那好,我就不说话了,你快点儿,我可在这里等你吃饭呢?”
“别,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