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心中暗惊,道:“多谢邓兄指点,在下紧记。”心无旁骛,目注邓鸿武步法照样随踩行去。
其实,这又是一宗骗局,邓鸿武行经之处并无禁制,故意迂回曲折,步法奇奥,使韩宁无法悟解。跨入湖滨别业,忽见一株奇松下立着青面伽蓝董飘萍,朝韩宁等冷冷望了一眼,道:“邓总管,这件就是你所说的韩朋友麽?”
“正是。”邓鸿武道:“韩兄,这位是敝庄主莫逆之交董飘萍董大侠。”
韩宁立即抱拳一揖,面色极其恭敬,道:“在下拜见董大侠。”
董飘萍微微一笑道:“韩朋友不必多礼,邓总管,柳姑娘病势未定,时好时坏,不胜痛苦,严少侠为此心忧不已,不如领韩朋友暂住宾舍,候柳姑娘稍痊再行求见。”
邓鸿武道:“韩朋友有机密大事必须面陈柳姑娘,时机稍纵即失,不可耽误。”董飘萍微一颔飘然走去。
邓鸿武道:“我们走吧。”韩宁紧随邓鸿武身後走向一幢瑰丽高阁。
邓鸿武走下石阶,立在檐下,忽见阁内翩然闪出一个美艳女婢道:“邓总管来此何事。”
“这位韩宁朋友系柳姑娘亲信手下,须面陈。”
婢女面有难色,道:“柳姑娘病情严重,不知愿见不愿见,待婢子通报,二位稍候。”韩宁闻言心中急躁,面现忧虑不安之色。
片刻婢女走出,道:“柳姑娘仅命韩老师一人见她,韩老师请随婢子登楼。”
柳无情拥被侧卧,腊黄憔悴,面现痛苦之色,目睹韩宁走入,凄然一笑道:“韩坛主你来了?”续又道:“萍儿,你且退出,把房门开好,不许偷听。”萍儿望了韩宁一眼,低应了声,退出房外将门带拢。
韩宁抱拳施礼道:“属下来了几天,姑娘玉体素健,怎麽病倒了?”
柳无情道:“韩宁,你这是明知故问。”
韩宁闻言面上一红,道:“原来姑娘已知道了,教主异常喜爱严少侠才华武功,欲藉姑娘之力收为己用,但人各有志,不可相强,不得已而求其次,又恐姑娘儿女情长贻误大事……”
“是以在我身上下了禁制。”柳无情道:“昨天禁制要作之前,我便察觉身罹禁制。”
韩宁赧然答道:“此乃教主所为,属下未敢腹诽,不过教主已赐了丹药,每隔七日服药一粒,俟陆道玄那幅藏珍图取得,姑娘禁制亦解。”说着取出五粒丹药,接道:“姑娘随身四婢谅亦作,服下可愈,但教主严嘱不可向严少侠提及。”
柳无情道:“这我知道。”说时忽低哼一声,冷汗如雨,似不胜痛苦,接过五粒丹药,捏起一粒,又道:“劳韩坛主驾,请倒一杯水来。”韩宁转眼一望,见桌上瓷壶茶碗,忙走过去。柳无情急将那粒丹药塞入被内,口中作含药状,接过韩宁茶碗以水送下。
须臾,柳无情冷汗渐止,面色亦趋缓和,道:“韩坛主,家师命你来此,想必有甚吩咐。”
韩宁道:“教主有封密缄命属下面交姑娘。”说着伸手揣怀取出一封密缄。
柳无情撕开缄封,取出过目,点点头道:“有劳坛主传讯,一切照计行事。”
韩宁道:“此密缄教主有命看後即用火焚毁。”柳无情鼻中低嗯一声,将信笺重又装入密缄中,交与韩宁。韩宁煽开火褶,焚化已尽後立即告辞下楼,自有青面伽蓝董飘萍接着。
董飘萍笑道:“尊驾无须急着离去,远来是客,又是柳姑娘手下并非外人,严少侠命董某酒宴款待。”
韩宁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怎敢有劳董大侠相陪。”
董飘萍哈哈大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尊驾说此未免太见外了。”再说韩宁下楼後,柳无情一跃而起,後厢房内响起一片银铃娇笑声,只见四婢鱼贯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