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让焕章再来一次,说得把这段录进去。焕章摇起脑袋说不弄了,他说以前三哥嘴一闭能用鼻子吐烟,那才是真牛逼,还有给曲儿配词这块,他说也就只有三哥能这么改了,当然大鹏也可以,毕竟是三哥一手带出来的。“当年玩过的东西,时下又流行回来了,所谓的复古算不算轮回呢?”
大鹏接过话,他边爬格子边说,大金链子小手表,现在焕章叔就差剃个瓢了。哈哈哈中,浩天说焕章去年给他爸看病内会儿真就被人误会过,“光着个膀子,一条金链子横扫了整个前进西道。”焕章拾起像吗,他说咱可是正经人家的老实孩子,然后指向云涛,说黑社会在那呢。
云涛指着肩膀子上的活儿,说这是艺术。
“什么鸡巴艺术,还不承认。”
“话是三哥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云涛往后稍了稍,笑着举起了手机。书香建议大鹏不来饶舌的,正好通通肺。大鹏正有此意,他说久坐办公室,再不折腾就太老气横秋了,于是他就把来了一《九局下半》。
散酒时,快十二点了。进更衣室换装,去汗蒸房的路上撞见离夏等人,书香胸口上的活儿就把女士们吓了一跳。
“表叔咋纹了个鬼啊?”
离夏笑着告儿她,“你表叔心口上有道疤。”
“吓死我了。”这个比离夏个头还壮的女人胆子竟这么小,她说:“得亏亮着灯。”诚诚也在,探头探脑地。“还说儿子哪去了呢。”大轩也在,身量也赶上了凤鞠。“闹了半天,小哥俩都跑这儿来了。”书香打着哈哈走过去,胳膊肘一支,朝大鹏碓了过去,“戒了就别抽了。”…………
按李萍的说法就是穿的衣裳太少,她说哪有大冬天穿小裙的,又不套棉裤。灵秀哎呀着说现在都坐办公室,又有暖气,有条打底裤就够了。李萍说连裤袜我还看不出来吗,“穿那么薄,不得老寒腿才怪呢,凉气进骨缝里拔都拔不出来。”就此,她说云丽不就老喊腿疼吗,还不是年轻前儿落的病根。
“小七十的人了,妈准是还当我四十呢。”云丽探起身子对灵秀说,而后才笑着告诉李萍:“吃着维骨力和辅酶,还有葡萄籽和胶原蛋白,都你孙子大三儿给寄回来的。”
灵秀也笑,还拉起了李萍的手,“我不也六十了。”
“六十咋了?还有妈老?再过二年,妈都九十了。”
灵秀也朝云丽笑了起来,“看看,还是妈记性好,事儿都搁心里记着呢。”
书香嘿嘿着,说也不看我奶是谁,就这她还老说自己腿脚不如年轻时呢,小区里谁不说,就数老太君最利索。云丽就着书香的话,她说早前你奶有些老花眼,“这前儿看电视连镜子都不用戴了,比我视力都好。”老太君笑着说这嘴儿啊一个比一个甜,明明开始前儿说的是三孙子,现在可好,又扯到了自己身上。说着,她抓起灵秀手,又拍了拍云丽大腿,看着屋里这些身着旗袍的女人,她说是漂亮哈,“看来妈真老了,也跟不上时代了。”
切蛋糕前,除了合影留念,自然又是一通乱拍。灵秀打儿子手里接过蛋糕,把它转交给了李萍,她说风风雨雨四十载,这第一口得先给妈尝。第二块则递给了始终举着摄像机的焕章,“你三哥说今儿个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无论如何都得给你先尝。”
焕章接过蛋糕,笑着说我也能上微博了。灵秀问他什么微博,怎没听你三哥说呢。“不是内微博,是《蓝莲花》,我也成你们的粉丝啦。”书香贴近灵秀耳朵,说是去年小魏帮着弄的,末了还加了句,“你看凤鞠脸色,多好。”灵秀哼了一声,笑着便绾了他一眼,“不教点好的。”书香说这可不赖我,真不是我教的。“臭缺德的,还不送蛋糕去。”于是书香就去送蛋糕——依次递到琴娘和艳娘手里,还告诉每一个和他有过交集的女人,说儿子爱你。最后,轮到切蛋糕的沈怡时,书香说这怎么称呼呢,“按说也该叫声姨了。”
沈怡抿了他两眼,笑着甩了句问你妈去。灵秀登时掐了她胳膊一把,说真拿我当玻璃纸了,“这回不说我占便宜了?”沈怡也朝她后腰掐了一把,“乱辈分也是打你这先开始的。”既然如此,就别说了,她却又扭脸看向书香,“便宜都让你占了。”
“咋就我占了?”与此同时,书香把蛋糕也送到了她嘴边上,“妈,儿子亲自来喂行不行?”沈怡“哎呀”一声,凤目游顾,瞅见灵秀在笑,羞得差点没噎回去,“没脸活了我。”
“命根子都叫你抢去了,我找谁说理去?”
娘仨正闹着,大鹏打不远处走了过来,笑着问说啥悄悄话呢,书香告儿他正谈抽烟喝酒这事儿呢,“正准备找你呢。”大鹏耸了耸肩,说死老的倒三年霉,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他说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都多少年了。”
“反复来反复去的,是不是,不是个事儿啊。”
“心里烦得慌,再不行就去抱养。”
“顾哥跟你一样,什么脸色,再看内肚子,气鼓蛤蟆似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