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吗去了。”
大鹏以为大姨跟三姐都在家呢,进门之后才知道,算一块才俩人。“她们都干啥去了?”
“玩去了。”打牌不也得饭后再去吗,再说才刚十一点半。“俩人多好,不更随意。”确实随意,东西放桌子上哥们就把衣服脱了,“我说你不热?”热,但大鹏只把短袖脱了。“焐着个大裤衩,找着屁股长疙瘩呢!”大鹏说不有电扇呢吗,然而一杯扎啤下肚,他就变注意了。“说啥来,听我的准没错。”踩着这道声音,大鹏穿着小裤衩打西屋走了出来。“这腰子啊,咱俩一人一半。”大鹏说不行,又择出去仨,“有俩我就够了。”
“这么多呢,俩哪够,这玩意可是大补。”大鹏说这玩意腥,捏起来闻闻。“啥腥不腥的,吃吧你就,又不是带血的毛蛋。”
这么一撺掇,大鹏就尝了一口。裹着辣椒面确实没吃出腥来,也搭上是就热吃的。“要是没事儿,今儿就住这儿。”一个人来的话,大鹏没准儿就住下了,可内边人都还等着他呢,就回绝了这份好意,“再说,也没告我妈。”
“他们谁回去给捎个信儿,要不,告你姥姥姥爷一声不也成吗。”哥们说就算不告诉,不也这么大了,还啥都怕。就此,把焕章还给搬了出来,“得跟他学,知道吗!就搞对象这事儿,不也没告他妈。”
内情大鹏不甚了解,所以,也没开口表态。
“最近也没去陆家营,琴娘来过没?”
“没见着姑奶啊,也没听焕章叔讲啊。”
“一口一个叔,你咋不叫叫我呢?”
“叫你啥?”大鹏“呸”了一声,说玩去,“该是啥是啥,哪有瞎论的。”
“乡亲辈儿不就瞎叫吗,他妈我都叫琴娘了,你这还老自降身份。”而后给大鹏扔了根烟,说谁跟谁近,“说你死硬还不耐听,人城里不都姨娘这么叫吗,这叫的多亲。换省里,还都叫姐叫哥呢,要是叫人家姑奶,没准儿还抽你呢。”
笑着喝了口酒,大鹏把烟点上了,说在家哪有那么论的。
“哥哥早就说了,你就嘴硬。”转而问:“一暑假了,你妈都干啥来,也不说来梦庄转转。”
大鹏说咋没去,遂提起前一阵在游戏厅里的事儿,“不都告你了吗。”
“那怎没听你大姨说呢?”就此,哥们还表示,“这不想我姨了。”大鹏指着他说:“还说呢你,一猛子扎下去,谁知你干啥介了。”
“能干啥,瞎鸡巴转悠呗。”看样子是瞎鸡巴转悠来,不然内脸和内身上也不会赛过黑李逵不让猛张飞。“踢球又不带玩。”说着说着忽地来这么一句,脸蛋子也嘟噜下来,还一副苦大仇深样儿。说即便就算现在,也融不进圈子,更没人拿正眼去看他,“热脸贴冷屁股,你说图什么?”
大鹏说咋就没带你玩了,球不都踢了好几次了,“背后铲我表叔,不也没说你啥吗,事儿过去了都,还想它干啥?”
苦大仇深冲大鹏“渍”了一声,还扭了下脸。“这不就咱哥俩说吗,跟外人能说吗。”他仰着脸,嘬了口烟,“大冬天的在小树林里跪着,鸡巴都给我跪麻了,还不让我说两句?”
看他在那歪着脑袋,大鹏说半天干嘛呢,“不听你诉苦呢。”
“喝酒,喝酒。”诉苦的抄起酒杯,大鹏就也跟着抄了起来。“在沟头堡,啊,开玩笑还提来着呢,得好好给我找补找补。”
大鹏说找补个屁啊,谁给你找补,笑着说怨谁,“内天你准喝酒了,不喝也不会上班里打人家介。”
“喝了,能不喝吗。”苦大仇深放下酒杯,但脸还继续保持着仰起来的姿势,“还没少喝呢。”不知为啥要拉长调子说,还眯起一只眼来看向大鹏,像是贫下中农分得了田地,由鬼变成了人,脸上终于漾出笑来,“晕乎乎的一睡,挺爽。”
“你这揍性。”大鹏放下酒杯,笑着说你就讨厌,没事儿非得找事儿玩,“人家焕章叔招你惹你了。”随后说当时自己没在场,在场的话肯定也打不起来。
“吃啊,别闲着,都打扫了。”哥们把腰子给大鹏扔到近前,小烟一叼,脚丫子一抬,踩在凳子上颠了起来,“这叫啥?这叫不打不相识,要不,你说哪有,啊,哪有那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