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妈也在医院,”焕章摇了下脑袋,“都我爸跟我说的,我妈也没说哪不舒服,她也说让我在陆家营多住几天。”
书香说那你叔跟婶儿内:“你爷住院,哥四个抽签不应该轮班吗?”
“轮班?我妈说他们都没空儿!”听此一说,书香“啊”了一声,仿佛瞬间变成一只大鹅,正要就此问问啥叫都没空儿时,心里咯噔一下,“等于说都不抻头?!”
“一个赛着一个,你说他们办得这叫什玩意,送到医院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合着黑下白天就练我爸跟我妈了!”听到这儿,书香也直咧嘴,然而由不得他怎样慨叹,更没来得及把钱给焕章,对手就打外面走进来了。看内体型和吨位就知道这场球不好踢,果不其然,开场没多久梦庄小伙就领教到了对方的这股凶狠,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对手身体素质实在太好了,脚头子也硬,管踢得着踢不着呢冲起来跟炸了毛的鸡似的,仿佛来这儿不是为了踢球,是在踢人,更像是在寻衅滋事找人打架。就是这样儿,窝火不说,梦庄小伙们也由对攻渐渐改成防守,陷入到被动中。
踢了多久不知道,好在中场休息前打破了僵局。先是书香在己方大禁区内胸停得到皮球,落地的瞬间,他脑海中竟鬼使神差闪现出内个创造出天炉战法,名叫薛岳的人。比赛当然没法分心,是故,呼喝着本方球员起冲刺时,他整个人也冲了起来。在摆脱两名对手纠缠之后,疾驰了二十多米,面对着随后而上的严防死堵,他猛地来了个假扣,晃过敌方包抄队员时也把球顺利塞给了左路插上来的焕章。
跌跌撞撞,他和同样高冲刺中的焕章做了个二过二,随即就沿着对方球门右肋飞刀似的插了进去。有如猫捉老鼠,也像老鹰捉小鸡,反正就是左躲右闪,狂奔了约莫六十来米,插入到敌人腹地时眼瞅着要被包了饺子,书香把球往左前方的空当里一分,把大刀剜心这招交给了焕章。
中场休息,小魏说赵哥这球进的漂亮,组织防守时也踢出了意大利的风格。“要不是浩天跟鬼哥他们都撤回来,我也不可能这么踏实就往前冲,不回防吧根本顶不住,回防吧,咱就只能往点球上拼了。”焕章喝了口水,边抹着脑门上的汗,边总结,“得回是杨哥。”
看着对面内群壮汉,书香说都防着点,抹了把脸上的汗,他说咱真撞不过人家。“保护好自己,下半场就跟他们耗了,”说完,又面向王宏,“我已经从前场缩回去了,你就别再往后缩了。”王宏点头,下半场倒是没往后缩,结果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浩天也扭了胯,不过他说只是走道别扭。王宏一瘸一拐在那龇牙咧嘴,守着医院,众人架着二人就跑去挂了号。
跟大夫说明情况后,被问及到照没照片子时,书香说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不照片子怎看?”书香被说的一愣,这功夫大夫已经动起手来,没多会儿单子已经打出来了,“先去照大相。”
还没咋地就给开票,总得先看看再说吧,但书香也只能这么说:“您再费心给看看,他俩这伤重不重?”
“不告你照片子了么,重不重也得照完片子再说,”内脸上就跟錾了死或者配某地这类字样,“弄不好还得住院呢。”
书香有过崴脚经历,他说:“崴脚丫子也用住院?”
“不住院也行,不瞧都行。”看着大夫翻着白眼,书香笑着说听您的,对方扬手又指向了浩天,“他内个备不住得做牵引,真要是那样儿,没个一年半载甭想好。”
“您可别吓唬人,”书香打起哈哈,“我们可都胆小。”他看着大夫又翻了个白眼,脸也快耷拉到地上了,“谁吓唬你了!当逗你玩呢?”
“没没没,”果然店大欺客,书香赔了好几句客套话,返回头来到外面,他说走吧先去照相,从兜里把钱掏了出来。然而此刻王宏这边却又打起了退堂鼓,“光照相就得花几十,还不如回去让王大夫给看呢。”
“来都来了,还提钱干啥?”
“也不是太疼。”看着王宏,书香皱了下眉,“说话别大喘气,疼还不是不疼?”
没等书香开口,焕章这边把话拦了过去,“这儿未必有王大夫看的好,我看不如还回村里呢,不用照相也不用住院,杨哥崴脚不就是王大夫给看好的。”
“一就是这样儿了,”浩天拍了拍王宏,说怎那么怂,上前把单子抢过来,歘歘一撕,说跟杨哥走,“还饿着肚子回去?”
“也是。”听王宏说也是,书香说那咱就走,“饭再不吃更得了!”他说有啥事吃饱了再说,转而对其余人说:“之前吃饭花多少钱都记上,到时我去报账。”上厕所打扫(尿)这功夫,把卖东西的钱又掏了出来。焕章推拒不接着,书香说这都你内份,说现在不也有女朋友了不是,给他揣到裤兜里,随之又拍了拍他胳膊,“有我的就得有你的。”秋高气爽,给日头一照,内小脸越显得红扑扑的,“到时我再把凤鞠内份给她。”不管是否因为光着屁股长大,也不管是否借此想要表达弥补之情,他对焕章说:“甭管在哪,咱都体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