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出音儿来?”焕章问,“是铁蛋吗?”
书香吸了吸鼻子,有些拿不准:“像是,他喝酒了,说话瓮声瓮气的。”
“听到啥了都?”被这么一问,书香把抽了两口的烟递给焕章,随即便把当时听来的都讲了出来,“也不嫌热你说,太渴了吧。”说到太渴,他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样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想是不想,一琢磨满脑子都是肏屄的事儿。
“不说跟秋月拉拉着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对了,你跟凤鞠怎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这话说的?明知故问么不是?”忽明忽暗中,书香又从焕章手里把烟抢了回来:“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啥?”
“木头,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了就看出来了?”
“放着河水不洗船,不比干那个啥舒服?”
“一提正事你表叔就来这手,”追问中,书香给说得只剩闷头抽烟了。“就说还听不听吧杨哥?”
“你瞅瞅,爱说啥说啥他就不言语,不听正好,到时咱爷俩听。”
把烟屁弹向旮旯,溅起火花的瞬间,屋内立时闪亮起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随后轰地一声,书香脑浆子差点没崩出来……
篱笆围子、大青砖、土坯房、所见之人都是粗布蓝褂,连多年不见的犁车都摆在了墙后身。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八十年代初就随着内啥啥啥的解散消失在历史长河,当然,个别的地方或许还有,但已经少之又少了。穿房过脊如履平地,不知不觉就到了村东头,徐疯子正家门口说着什么,也穿了身粗布蓝褂,依稀也能看到不远处的破庙,不过顶子已经给挑了。
这正寻顾,一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女人便打书香眼前走了过去。哒哒哒地,穿着打扮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似乎还有说有笑,只一会儿功夫便拐过墙角,打他眼前消失不见。
把地头的是一拉溜的红砖房子,进深不小,院子也挺长的,光甬道就两条。门是木门,说不清是用枣树还是榆树或者是别的什么树打出来的,东西两侧各自都上着锁。奇怪的是,西侧甬道上并排停着两辆马车,车上啥都没有,也没看见人,可能是刚卸完货,去打幺歇了。正房里也没有人,乌了巴突的,感觉应该是堆着些柳条编制的筐或者是篮子,还有说不清是桐油还是什么油浸泡而成的杵子,也没准是棒槌,笔直戳在石臼里。
八音盒吧嗒吧嗒响着,就这么看了会儿,竟然还听到了音乐声。isthistherea11ife……说不清八音盒为啥能放音乐,跟打录音机里放出来的调儿一样,嘈杂震撼,还变来变去,但不难听,但如果第一次听,一般人绝受不了。没记错的话,头二年打二哥那就听过它,至于说名字,书香只知道它是外国人唱的,还鸡巴挺有名呢,但肯定不是加州旅店。“骚屁股……”书香正纳闷,耳边忽地传来一道男声,断断续续,与此相应,女人的哼吟声也响了起来,但也只是哼。“还真耐肏。”男人说话铿锵有力,嗓音也洪亮,撞击起来更有力,咕叽咕叽地。“喔啊,爽,啊爽,嘶啊,爽死我了你。”寻着声音往前飞,虽说看不见脸长啥样,不过这回倒是见着人了——女人半赤裸平躺在桌子上,男人则赤膊抱着双腿,正站在桌前碓她。撞击时铛铛铛地,理论上讲应该是桌子和墙表碰撞产生出来的,嘎呦起来,女人的半扇屁股都抖起一层肉花,水纹似的,而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小腿也在男人的臂弯里弹来弹去,甩个不停。
试图证明眼前就是大爷大娘,书香举目凝神看了会儿。男人着树皮色工装裤,白色运动鞋,分明就是自己,但扬起右手捋头的动作又不像。呱唧呱唧地,骑马似的,多半是因为男人撞击过于迅猛,女人禁受不住才终于开了口。她说“你轻点”,“这么生。”随后又噎起脖子喊了声“王八”。就声音而言,二人很像杨哥和陈云丽,但真要去肯定,入耳的话又不像二人所言。
这时,男人回应,他说“鸡巴”,语调有些愤怒。“娘不比婶近?”倏地来了这么一句,随之又哈哈大笑起来,还搓了搓脑袋,随即,又抱起女人双腿,“看你往哪跑?”脸模模糊糊,说话也跟喝了酒一样,舌头打卷,“我要当他,当杨刚,当你男人。”女人也喊了一句。她说“来呀”,语调并非奶声奶气,她又说:“看把我儿馋的。”这话书香记忆犹新,质疑的是,眼下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是,为何言语上有所区别;不是,所作所为又和内天晚上如出一辙。
“给,给,给你男人,把它,把它穿上。”书香就这么冷眼旁观看着自己在那说话,说的挺急,撞得也是咣当当的,“结婚时,给那么多人看……”话没说完女人便打断了男人,能感觉出她很兴奋,她说:“想当我男人……来呀……”给女人这么一搞,男人连哼了好几嗓子。“硬不硬?硬不硬啊?”书香看他气喘吁吁,连哼带喊,“骚货,穿成这样儿,今儿我还就当你男人了。”嗷嗷嗷地,这一通吭哧似乎在印证自己真的就是女人丈夫,其结果就是女人也呜咽起来。她说“好儿子”,跟白条鱼似的上下乱抖,胸前的奶头都胀成了紫葡萄,于是男人更加兴奋,“儿在这儿,儿就在这儿呢,娘,嘶呃,娘啊娘。”哆哆嗦嗦地,声音跟刚打水里捞出来似的,“真骚,嘶呃,这灰色裤袜,喔啊,娘啊——娘,穿你腿上太肉欲了。”呱唧呱唧地,在女人“好宝儿”中,他抱起女人的屁股就碓,噗嗤噗嗤地,一气又是二三百下。
耳边除了喘还是喘,而且还刷刷地,似是而非中书香眼前就升起一团水雾。“夹的这么紧,喔啊,都给你捋透了。”给猛地插了这么一句后,书香眼前立时又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他盯着男人,盯着那埋在女人嫩褐色穴腔内的黑粗鸡巴,按理说时间也不短了,而男人也只是汗流浃背,“我,他肏你前儿,怎称呼你?”这话不都内天跟娘娘搞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吗。果不其然,娇喘一声后,女人说:“叫娘娘……”
“叫娘娘?”男人说起话来反倒怪声怪调,也不见喘了,转而说话又变得瓮声瓮气,“叫你装,还装不装?”啪啪地又连碓了几十下,随后女人的说话声也变得古怪起来。“畜生。”她说,竟还叫了声“哥”。
“叫啥?”被男人一再质问,女人言语又变得冰冷起来,“要做就做,不做就走!”或许正因为过于冷淡,男人竟哭了起来,声泪俱下,还边哭边叫“娘”,把书香都给搞懵了,然而下一秒男人又低吼起来,“怎叫你男人的就怎叫我!”难之际他说你馋死我了,捋着女人双腿又掐又揉,简直饥不择食,然而自始至终女人都没表态,即便男人把女人其中一只脚上的高跟鞋给脱了,女人仍旧无动于衷,“搭我脖子上来。”
呼呼地,书香耳边又响起了蝉鸣蛙躁声。黑黢黢的蝌蚪在摇着尾巴,岸边芦苇丛生,恍惚躺着青蛙,在晒着白肚皮。正看着,潮湿的泥里便钻出一条碗口粗的长虫,通体乌黑,木橛子般立起身子。冰箱里的蛇肉寡淡无味,眼下这条倒是挺新鲜,身上渗着粘液,抹了油似的。“这你妈要是让我逮着,够炒两盘了。”然而不等书香动作,下一秒竟又回到了老房子——狭小逼仄,也就半米宽,于是他眼前又看到了黑屁股。还有,撞击中来回抖动的两条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