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那天吃过了晌午饭,没搞大的动静,也无需惊扰到谁,柴灵秀就带着儿子和马秀琴母子相伴而行,从陆家营西头小道回到了沟头堡的家。
快到小年了,家里的房子要扫,馒头也要提前蒸出来,杂七杂八的事儿凑到一处,就不能再从娘家待着了。年初二不回来的信儿算是告诉给娘家人,柴灵秀又把转年五一书勤结婚的事儿一并说了出来。柴万雷两口子让闺女可着要紧的事儿办,私下里把压岁钱塞给外孙。同样,柴忠仁和沉怡也在暗地里给杨书香长了一岁,都是背着柴灵秀做的。柴灵秀也没闲着,周一那天带着小莲去了趟梦庄,集市上买了一堆女孩儿喜欢的东西,吃喝一熘够自不必说,长岁钱自然也像给柴鹏那样塞到侄女的口袋中。
回到家时,男人的自行车已经摆在院子里了。放下车柴灵秀快步冲进屋内,却没看着人,倒是男人把在她和儿子东方红拍的相片给拿回来摆在了桌子上,想必此时他是出介干嘛去了。
“妈,瞅你急的。”瞅着柴灵秀急匆匆的样子,杨书香从后面喊了一声。他把车停好,提着书包熘熘达达走进堂屋。
回身看过去,这几天见儿子一门心思投在寒假作业上,柴灵秀都觉得闷得慌了:“香儿,一会儿你不出介玩玩?”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心里所期盼的,但柴灵秀从不以分数来衡量儿子的成绩,也不强行拘束要儿子怎样去学。她的想法很简单,学你就踏实下心认真去学,玩那就变着花样怎么高兴怎么去玩。劳逸结合层次分明,两者区分开来,一点都不模煳。
“正惦着出去转转呢。”书包放在书桌上,熘达到东屋时,杨书香看见了柴灵秀正在摆弄相片,就把他和妈妈的亲嘴照抢在手里。
“去你琴娘家吗?”
“焕章说找我来,一会儿我得先去后院找我奶要谱子介。”
杨书香呲牙一笑,看着手里的相片情不自禁唱了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杨书香一边唱一边比划起兰花指,手一凑把身子歪在一旁,嗓子眼哼哼着把男女声都唱了出来。高考前的五号,整个下午变成自由活动,杨书香在七班的讲台上也是这么唱的。一个人拿着麦克风,身边不要女生来陪着演绎,连同反串就他自己一个人。其时其地杨伟一语不。杨爽同学却唱得津津有味。
“臭德行。”柴灵秀冲杨书香呸了一声,灵动的大眼忽闪。她把儿子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这小心思怎能逃过当妈的眼睛。望着他蹦跳出屋的背影,柴灵秀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那样子说不清到底是焦虑还是愉悦,一闪而过之后就摇起了脑袋:“凤鞠应该早回来了,不去你艳娘家看看?”
“回头再去吧!”声音一扬,杨书香把这张心爱的相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里。怕弹弓子和链子把碰着相片,就把相片放进了信封中,放之前又看了眼母子合影——娘俩侧脸嘴对嘴亲在一处,心里一阵恍惚,就笑了。
嘴里哼哼唧唧,起身时看到吉他,杨书香用手搓了搓脸,把吉他从琴袋里拿出来,对着一弦和六弦随手拨弄两下,屋里便荡起了浑厚而又尖锐的高低音。“妈,我大应该回来了。”说这话时,杨书香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谓,兴许跑去去后院就能看见人,他犹豫着就扫了两下琴弦,杂乱无章的声音就了出来。
“妈,我大应该回来了……晚上备不住我过介看录像。”重复着这句话,杨书香伸出左手把大拇哥一掰,虎口卡在琴颈上,修长的食指乃至其余三指就搭在琴板上。掏出那本看也看不太明白的谱子所描画的样子,在琴板儿的一二三品上对着六根弦来回按了按,不太熟练,但爬格子略微还懂一点,那就对着最细的e弦开始慢慢噼开了手指。
“晚上惦着从那睡吗?”柴灵秀对着镜子来回打量,不时用梳子拢拢自己的秀。公婆老两口搬回来,一会儿得过去看看:“兴许你大和你娘娘就从后院呢,跟妈一块去吗?”
听到柴灵秀的话,杨书香的手抖了一下。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四指的指肚在按压琴弦时均留下了一道弦痕。指甲太长了吧!有些疼!杨书香搓了搓手指肚,知道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便用右手胡乱扫了几下高音,在清脆的响声里喊了一嗓子:“妈,我从西场过介。”声音很急,收好了吉放在一边不碍事地儿,想到陈云丽高大的身姿以及温暖的怀抱就再也止不住心里的惦念,整个人飞也似窜了出去……
后院。陈云丽才从东头家的那边过来没多会儿,见婆婆没在屋,和赵永安打了声招呼,正要走,就被杨庭松拦下了:“云丽你得多说说老大了,回来这两天是见天喝酒,也见不着半个人影儿。”起身撩帘儿走进堂屋,杨廷松背着赵永安的面抓住了陈云丽的手:“该完事了吧?”
陈云丽皱起眉头甩着自己的手,瞪了杨庭松一眼:“臭不要脸,快撒手。”杨庭松松开手指,呵呵笑道:“好几天没碰你的身子,爸是真想啊!”还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卡巴裆。
“想就去找我婆婆解决,跟我算哪门子事?”
“此言差矣!爸跟你说……”杨廷松停顿一下,“你的肉味更浓,身子也更养人。别不信,咱公媳俩哪次不是尽兴而归?嘴上不承认,身体的感觉还做得了假?”一口气讲出来,杨庭松的眼神里明显射出两道精芒。陈云丽眉头颦起,把脸扭向一旁不去看杨庭松,也不回答。杨庭松脸上笑意很浓,他上下寻梭着陈云丽的身子,一阵满足:“重温旧梦,咱从这后院再搞一次岂不皆大欢喜!到时,到时爸像那次一样,再给你做一遍全身按摩,保准喂饱了你。”
他可清楚记得十一大秋时节的场景。就在这老家的后院和儿媳妇陈云丽搞,当时虽时间紧促,却另有一股别样风情——远离喧嚣的城市,回归到田园生活——水肥地美,男耕女织,粗茶澹饭吃也香甜睡也安然,搂着美娇娘做人类最原始的活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