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然不觉下找回来的根源都没容杨书香仔细品味就从那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消散掉,转而变成懊恼:「明明是要跟琴娘崩锅,怎麽把矛头指向了妈?」
在这载浮载沉之间隐隐期盼能与马秀琴再度相约的念头横起时,又让他对此刻在妈妈身上产生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依恋暗暗自责,急忙掩盖着自己的丑态。
「非得跑后院去洗?」
柴灵秀心里抖了一下,转身之际她扫了一眼儿子的裤裆,又立马盯向儿子的眼,问道。
杨书香用手搓着鼻子,偷瞧着柴灵秀,嘴上说道:「考前换换脑子不是。」
这颠簸的心里尽管给掩饰住了,不过杨书香仍觉得自个儿的脸有些烫,他也知道那是自个儿的妈妈,却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向她靠拢,仿佛是在寻找,茫然而不知情,寻找他在马秀琴身上产生出来的那股味道。
「昨个儿不生过了吗!」
柴灵秀掏出烟来点上,坐回炕时,眼神有些散,脑袋一低似是在考虑着什麽。
尝过马秀琴的甜头,那种既被动之后选择的主动出击,让杨书香在这人生抉择后找到了新的起点,当时的那种感觉和此时时刻的性质完全不同,难免在妈妈面前做出动手动脚之后有些做贼心虚,又恐被柴灵秀追查难以自圆其说,忙就着上面的话茬说道:「嗯,今儿我又给后院的火炕过了火,还把炉子也点起来了,一半天我爷我奶是不是该回来了?」
话锋一变,不漏痕迹就给转移了过去。
公婆去城里的这段时间,为了给后院屋子里去去潮气,柴灵秀隔一阵儿就会跑去后院给那火炕热热,既然儿子做了,也就省得她再麻烦了。
不过给儿子这麽一提,又想到过两天带儿子去城里就能见着自个儿的男人,这颗心便禁不住思念起来。
「妈,你到底给不给我搓澡?」
儿子的话响在耳边,打断了柴灵秀短暂的思考,她抬起头来,凝神问道:「你狗鸡还疼吗?」
把杨书香问的,嘴巴几乎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他不知道妈妈为何会在此时问这种话,看到柴灵秀站起身来,杨书香笑着说:「不疼了。」
见妈妈上来就解自个儿的裤带,杨书香抓住了她的手,疑问道:「妈你这是干啥?」
柴灵秀说:「把新衣服给你脱下来啊,你以为我要干啥?」
话毕,二人均自愣了一下。
柴灵秀照着杨书香的身子一推,转身从炕上拿起自个儿的外套,朝他说道:「考完试我带你去城里洗,」
又念叨一声去褚艳艳家,径直走出门去。
柴灵秀一走,杨书香整个人终於清醒过来,他用手搓了下脸,心道,我怎就不让妈妈摸摸我的狗鸡呢?这想法一出,又和心底里那股懊恼生了冲突,弄得杨书香都说不好这到底是个什麽滋味。
杨书香默然沉思少许,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从家里拿出了澡盆朝着后院急奔过去,给水筲里续了水坐在炉子上,齐活。身子一转,走进了套间,驻足在半墙的书箱前…纵观杨书香的整个幼年,除了部分时间是在他姥家度过的,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沉浸在沟头堡老院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 爷奶奶教书经年,又逢他这个孙子聪颖好动,是故在其幼小之时便给他灌输了诸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之类的幼儿启蒙之物,结果书倒是背了不少,西场外的树木花草连同鸟儿也给杨书香一通祸祸。
每每提及起自己的幼年往事,杨书香心里总是颇有感慨,纵然挨打时的情况居多,如没有母亲大人对他的身教影响,爷爷奶奶给他的启蒙言传,或许他的视野和思想也不会这麽开阔,那底蕴自然是离不开传承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