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琴娘家的时候,可能是屋里和屋外的温差较大吧,杨书香看到马秀琴的脸儿似乎有些红,尤显得她那身上裹着的健美裤越单薄,便念叨了一声嘱咐道:“琴娘,你赶紧进介吧,可别冻着了身子。”
马秀琴朝杨书香应了一声,把眼睛看向了赵焕章的背影,她想要唤儿子,却感觉他一颗心浑没在家里搁着,不禁叹息一声。
皑皑白雪之下,杨书香忽地觉察到琴娘的眼神有些不对,至于说是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本来嘛,杨书香的一颗心全系在了链子把儿上,并没有意识到女人眼神里闪烁的……12出了琴娘家,杨书香并没有立马拉着焕章走坡下的三角坑,他暂时不想回家,他知道,回去又得听爸爸翻翻来翻翻去的没个素净,便和赵焕章商量着,倒着后道走了下去。
过三岔口、老槐树,斜插花往东扎下去,到了坡下拐了几拐就到了保国家外。
朝着门里喊了两嗓子,把保国喊了出来,看到杨哥手里拿着新鲜玩意,保国一把抢在手里,由杨书香领着头,哥仨又七拐八拐来到了村东面。
徐疯子家就在村东,三间破土坯房要多寒酸有多寒酸,破门板子露着窟窿,大门一关,也不知他人在没在家。
“走,咱们去我大怹们家老院外头,那里有块石墩子。”
看着徐疯子家仍旧破败不堪,又不见其人的影子,不知他又游荡去了哪里。
杨书香伸手一指南面,顺着小道的脚印头前领路,焕章和保国紧随其后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可就来到杨书香的大大杨刚老宅儿的东墙外,哥仨踅摸到那处石头墩子把积雪清理干净,把火柴倒在了上面碾碎,寻了渣子灌进了弹壳里面,压得着着实实之后,杨书香拉着皮筋把枪栓打开了。
保国夜个儿下半晌没找到杨书香,猜他准是跑出去玩了,去找本家的赵哥吧,也没在家,给气的没法,晚上都没跟爸爸去灵秀娘娘家吃饭,说以后再也不跟他们玩了,此时抓着那链子把儿,俩大眼就没离开过那玩意,摸了几摸之后便把夜个儿的茬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也是,才刚十一二岁年纪的他,杨书香又拿他当亲兄弟,那小心眼给杨书香说道两句便没事儿了。
听闻着保国说事儿,赵焕章戳在一旁搓着手干笑,他从周五就跟妈妈跑到了姥家,还真如杨哥说的那样,嘴上说是跟去帮忙拉菜,实则确实是跑去找吴泓玉了。
这事儿也不能完全赖保国,要不是因为自个儿跑去找小玉,兴许都能跟杨哥一道去趟窑坑玩玩,而那只鸡也不会被二一添作五,没有自个儿的份儿。
保国把枪交给杨书香,见他把枪举起来,捂住了耳朵。
那边的赵哥俩大眼抹瞪着,笑着念叨了一句:“听听响儿,看看威力到底如何?”
保国也在一旁嚷嚷起来:“杨哥,你快试试!”
杨书香拿着枪高举着手,像那运动场上站在跑道上准备放响儿的老师,忽地把枪口斜对准着保国的身侧,高声喊道:“你个叛徒,举起手来!”
见那蜡杆粗限的枪口模棱两可地晃着,也不知是不是冲着自个儿,保国嗷的一嗓子便窜出了身子,躲在了焕章的身后一个劲儿地喊:“杨哥,别打我……”
引来杨赵二人哈哈大笑。
杨书香把枪口扬起来,喊了一句:“保国,寸铁不指人。玩枪可以,可别把枪口对着别人,知道吗!”
见保国点了点头,紧接着杨书香把链子把儿举了起来,枪口指着天,“砰”的一声脆响,泛着亮光在枪口上冒出了一缕白烟,冷呵呵的空气里顿时飘来一股刺鼻的味儿。
杨书香微微闭上眼睛,用鼻子寻唆空气里汆鼻儿的气味,一脸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