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本还对老人的遭遇失声痛哭的左舞玄,这会儿竟突然做出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举动。只见他斗然出手,伸手便掐住他口中称呼的二哥,那皮包骨老人的瘦弱颈部。
「你干什么?」,天衡表情略见惊慌的喊道。
「我不干什么,只是你们得好好让开路,要不然我便一把捏死这个老头子。」,左舞玄神情冷酷无比的说道。
「你以为用这老不死的性命,就可以要胁我们吗?」,天衡冷静下来,沉声回道。
「呵~别虚张声势了,你们那个神秘无比的圣教主会留着这人的性命长达十年,必定有他的理由,要不就是他晓得什么重大的秘密,要不就是不想让他那么快死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不懂吗?我要是不小心掐死这个老头子,只怕你们会死得比我还惨吧!」,左舞玄冷酷讥诮的笑道。
「这种快死的老头子有什么价值,先生真是爱说笑。」
天衡兀自强撑,见左舞玄掐住老人的右手手筋微微动了动,天衡的脸色随之数变,却始终不敢命令黑衣众人冲上前去救人,一时间双方就此僵持住,谁都不敢动弹。
左舞玄见状,朝任伯惇沉声道:「小惇~解开这老人的束缚,我们这便离开。」
任伯惇从刑架上将老人解下,将其羸弱的身体抱起后,现场的态势便变得诡异之极。
只见左舞玄一手搀扶住虚弱不堪的关镇远,一手却始终紧扣着老人的咽喉,与紧抱住老人的任伯惇三人缓缓向前推进。在天衡的示意下,黑衣众人纷纷让出路来,让挟持着人质的三个人缓缓通过,但却又不愿就此轻易放过三人,仍是从后头紧紧包围着。
天衡身为极乐圣教专使之一,又岂是易与,只见他深沉的黑眼珠子,显然也正在盘算着某些事情。情势就此一直僵持着,在紧蹦得让人几乎快断了气的紧张气氛中,熟知建筑学的关镇远,推算出这面积并不算太大的地下牢房的大致结构后,三人总算一步步来到出口附近。
眼看着,三人即将逃出生天,岂知此时异变突起。
任伯惇才刚扭开出口的门闩,他怀里的老人突然开始剧烈痛苦的颤抖起来,任伯惇这才想起之前守门的黑衣众曾提起过,这名老人每隔四个时辰毒性便会作,不禁深深懊恼着自己的大意,竟然没将此事告知左舞玄。任伯惇心中清楚,左舞玄是绝不会对他的二哥动手,当下一咬牙,做出犠牲自己的决定。只见他一把将怀里的老人朝天衡处丢去,随即转身将关左二人推出牢房出口,关上门后,隔着门对着两人喊道。
「左大叔,你快带着关伯伯离开,这里由我先顶着。」
左舞玄望着任伯惇年幼微胖的身影,这年前都还丝毫不懂得武功的少年,这会儿竟然勇敢无惧地面对那些如虎似狼般的黑衣众,心下一酸,不理会关镇远的坚决反对,背起关镇远便迅远去。
但在左舞玄眼中勇猛无畏的任伯惇,实际上这会儿早己经害怕得六神无主,几乎要屎尿齐流了。他眼看着这群黑衣众手上亮晃晃的兵器,心底下就只想放声的大哭一场,只是既然帅都耍了,就得干脆的强撑到底,毕竟一生能有几次像这样子耍帅的机会呢?任伯惇心想。
更况且,任伯惇自小在任家看尽人们对他的轻贱侮慢。关伯伯与左大叔是第一对真心把他当成晚辈朋友般在关心疼爱的长辈,至于陆王爷,那更不必说,对于这些真心疼爱他的长辈们,他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是百死不悔的。
当下,任伯惇终于次将心沉静下来,准备迎接这极可能是他一生最后一次的战斗。
天衡安置好老人之后,便排众而出,抡起手上的双刃朝他直袭而来。任伯惇这才现,当他背水一战,并将恐惧与害怕之心排除,对手进攻而来的轨迹竟是如同慢动作播放般的清晰。对方直袭而来的是两把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锋利匕,擅长的显然是贴身近战。
在生死交关下的庞大压力下,任伯惇终于进入生平第一次明镜止水,日月丽天的境地,他的心宛如反映着周围事物的水潭镜面,任何事物改变的轨迹都有如波纹一般,反应在他无比澄透的感官反应中。他出手的招式不再仅限于陆昊天传授予他的三招散手,而全是信手捻来,浑然天成的神奇妙招。
在天衡眼中,一脸空灵淡漠的任伯惇,出招应对简直就像是与他套过招,接过式似的。全然不像在对战,反倒更像是在跳一场两人早己练习过千百次的舞蹈一般。要不是他对战的经验实在远高于对方,同时对方的应手招式里,全旨在封架或围堵他的攻势,全无杀势或杀意在,他恐怕老早就己落败身亡。眼前这名少年看模样不过才十五六岁,怎能够有此本领修,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异事,叫他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害怕
终于,天衡再也忍受不住,飞退了下去,改由其他黑衣众在狭窄的通道上,继续与偶然间进入明境止水状态的任伯惇对战,同时间,天衡令众人取来弩箭,打算布置下一波弩弓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