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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折君问归期水夜轳音(第2页)

炉中黑黝黝一片,房内亦无耿照过去熟悉的焦炭气味,显然近期中未曾升炉。另一头置着锻打用的铁砧,亦是陈旧不堪,倒是房间中央有座新砌的简陋砖台,外敷的避火泥灰称得上“簇新”二字,与整个房间、乃至这一方小院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原本这就是耿照最熟悉的工具摆设,粗粗一瞥,除亲切之外,更多的是疑窦丛生。

且不说像真妙寺这样的地方,何以竟会有个具体而微的小铸炼房,既然无人使用,拆去便是,何须刻意掩盖?居间的泥灰砖台倒容易解释,自是邵家主接下修复刀剑的委托后,才让寺方新砌;真妙寺为何对这位东海善开方便之门,怕也是看在香油钱的份上。

砖台上,置着一截无柄无锷的青钢剑刃,拆去绯红柄鞘之后,昆吾剑的锋芒更加璀璨如星,光华隐隐,仿佛九天银河被完整封入了暗金色的剑刃,隔着钢体透出辉曜,微一凝眸,便要被吸入其中似的,当中似有三千世界,静肃而神异。

或许艳丽的绯红剑装,非出自红儿的要求,而是为掩神剑异质,以免一出鞘便攫人目光。耿照忍不住想。

“这真真是绝好的一柄剑。”

邵咸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将耿照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听出话里涵蕴的意味,暗自凛起,面上却不露分毫。“家主所言甚是。此剑之好,令人印象深刻。”

“据说,是出自贵城大匠之手?”

邵咸尊走到台边,以雪帕裹手,捧起无装剑刃,微眯着双眼,似正细细赏玩。“我听闻屠兄大作,必镌‘化应万千’之铭。以此剑之佳,却连缺损的柄鞘中都没见此铭,莫非……是他人的作品?”

屠化应是流影城席,“化应万千”的铭刻正是其标记,铸出这等神剑,决计不能留白,坏了赏玩收藏的规矩。此问之中,藏有极大的陷阱:屠化应是流影城最出名的匠人,若耿照以“或是他人所铸”虚应,等于认了在朱城山上,有个比屠化应更高明的锻造师匠——

此人是谁?何以无名?……其后连串的问题,随着七叔的“高柳蝉”身份,将更经不起推敲。这也是耿照一听昆吾在邵咸尊手里,便即安排来访的原因之一。

以横疏影之智,不可能想不到这点。或许是她站在耿照的立场,为了瓦解“姑射”的阴谋及控制,认为假邵咸尊之手,从中窥破有七叔此人的存在,会是个落刀剖竹的切入点……

耿照心中反覆咀嚼,便以最宽容的标准,都无法说服自己,这会是精明强干的姊姊犯下的错误;当面询问横疏影,她也只淡淡以“是么,这我倒是没多想”一句话带过去。他曾问宝宝锦儿,与姊姊见面时,有没现什么异状?双姝倒是有志一同,俱都给了他个软钉子碰。

而邵咸尊果然现问题。

用不着“文武钧天”,便以耿照的火候,也知昆吾剑胜过铭有“化应万千”的碧水名剑太多。流影城有这等大匠,钧天九剑能否独占锋魁多年,这答案连邵咸尊自己都不敢想。

“这……在下也不知道。”

耿照定了定神,摊手苦笑。“我在城中地位低下,很多事并不知晓。屠师乃本城席,最顶尖的兵器,自是出于屠师之手,当然其余房号的师匠们亦时有佳作,未必不及;为何没有剑铭,这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是推诿,也只能说诿得入情入理。外人不知他与横疏影的关系,以邵咸尊看来,从出身寒微的典卫大人口中,得不到满意答覆,毋宁才是合理的结果;放落剑片,淡然道:

“看来今年四府竞锋之会,就算推迟举行,依旧是精彩可期啊!”

流影城“碧水名剑”的种种特征,昆吾剑上一项也没有,邵咸尊乃东洲有数的大匠师,不可能看不出来。耿照备妥几套腹案,待家主问起,便要一一应付,岂料他问也不问,隐觉不祥,试探道:

“……家主预计几时能好?待柄鞘重新装好,在下再来取剑。”

邵咸尊看了他一眼。“典卫大人公务繁忙,毋须多跑一趟。待我检查完毕,配好柄鞘之后,当亲自送交二掌院,剑归原主。”

耿照暗叫不妙。红儿不通铸冶,家主要将此剑留个十天半月,推说尚未检修妥适,她也莫可奈何。留在邵咸尊手里越久,肯定节外生枝;这会儿,家主已不与他谈论剑上的疑点了,这是动了疑心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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